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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們的新婚夜,叫他一夢便兩三年。
他今天上午才剛到北京,一眾哥們兒給他大擺排場接風掃塵,從下午一直喝到了現在。
江聽白本來想提前結束早點回去,去看看那個三年來對他不聞不問的好太太,他不在時都過上了什麼神仙日子。
每月一次的電話,一定是江聽白先打,於祗找理由先掛;給她發的微信,別人都是秒回,只有她是輪迴。
他想聽她多說兩句話,還得掐著於祗在江家小坐的機會,當著他親父母的面兒,她才能軟著聲調把這通電話講完。
沒想到在這兒就碰上了,還是這麼個別致的場面。
他剛準備起身,就看見於祗對著個,看起來毛就還沒長齊的小男孩,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於祗半靠在吧檯上,語調輕浮地,「喲,弟弟挺會扭啊。」
江聽白:「......」
今天是孟聽的場子開張,能拿到首張邀請函的都是有些來頭的人,連這個小弟弟也不例外。
他看著於祗,就像撞見個惹不起的大麻煩一樣,畏縮著退了兩步,「我、我在微博上,看過姐姐和江家獨子的照片,他是你什麼人?」
於祲這時走了過來,他也準備聽聽他妹妹的答案,「我賭她會說不認識。」
江聽白哂笑了聲,「八成會說是仇人。」
「......不至於。」
但於祗朝那個小男生,香靨凝羞地笑了一下,「別怕,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夫妻關係,別怕。」
這把渾如鶯囀的嗓音溢出來。
那男生倒真不怕了,他也想看看能嫁給江公子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美人?他壯起膽子要挨她,「姐姐看起來像是喝多了,要不我......」
「要不你走開?」
伴隨著一道清冽的男聲響起。
小男生也跌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他抬眼看清了江聽白後,連聲道完歉走了。
於祗到這會兒才肯承認她今天喝得有點多了。
因為她眼前人影幢幢,驟然出現了好幾個江聽白,但無一例外地冷清著眉眼,就跟從前教訓她時一樣。
她已經走不了直線,扶著吧檯歪歪扭扭地朝她親哥的方向慢慢挪過去,跟國際超模走台步似的,於祲眼看著她越過自己,搓粉團朱、又有些不懷好意地挽上了江聽白的胳膊。
於祲:「?」
過了三年她終於想通了?
江聽白:「?」
我太太要對我上手段了?
於祲直起眼睛地盯著他妹妹,看她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但是很快,於祗就在眾目睽睽下,沖江聽白勾了勾手,示意他把頭低下來些。
江聽白很配合地躬了躬身,於祗附在他耳邊神秘地說,「哥,真大白天活見鬼,我看見江聽白了。」
江聽白:「......」
首先,現在是晚上。
於祲:「……」
其次,你哥在這兒。
於祗再一個定神,才看清她哥全須全尾地站在她面前,這裡壓根也沒有什麼江聽白的影子,她又傻笑了下,「晃眼了,江聽白才不會來這種地兒,他不需要小姑娘,他每天簽合同就能高.潮,對吧哥?」
江聽白:「......」
於祲:「......」
空氣凝固了有一分半鐘。
於祗像是又反應過來一件頂重要的事情,她指著她哥說,「不對,你是我哥的話,那這個又是......」
她邊說邊抬頭去看她挽著的那隻手臂的主人。
江聽白也垂目低眉地去瞧她,眼神有股劍在匣中的待發感,「這個有沒有可能是你老公呢?」
但於祗擺手笑了笑,「不許你抬高自己,我老公可比你帥多了。」
一晚上就聽了這麼一句舒坦話,江聽白神色鬆了松,正要把於祗帶上車回家的時候,又聽見她說,「但他整天一副死德行。」
江聽白:「......」
他往後仰了仰頭,長出了一口濁氣。
再讓於祗胡說八道下去,他的精神狀態很難不出問題,便一手將她抱起往外走。另一隻手還能接過聞元安遞過來的於祗的包。
聞元安搖著頭嘖了好幾聲,「於祲哥,你妹妹這算是現原形了吧?」
她幾次眼看於祗喝多,大多數時候她都安安靜靜睡過去了,第二天沒事兒人一樣。
但沒見過她喝多的時候碰上江聽白,更沒想到這倆能碰撞出這樣的火花。
於祲散著領口的兩顆扣子靠在吧檯上,手上晃著杯酒,jsg笑得很有幾分落拓不羈的風月綽態感。
聞元安轉過頭看他,那一剎那間她就讀懂了「其容穆穆,其儀濟濟」這句出自南北朝的駢文,立時便愣在了原處。
於祲連這副輕佻樣也大有魏晉遺風,含足了六七分既慷慨且恣意的曠達。
她是學中文的,按她爸那種有精英情結的人的話來講,聞元安充其量是個百無一用的書呆子。
除了能給集團寫些GG詞,別的兩眼一抹黑,有時候還嫌她寫的太酸了,擱置一旁不採用。
照聞元安自己的說法,她爸至今沒有把她趕出家門,還肯留她一口閒飯吃,無非是因為她運道好,被郭家相中了當兒媳婦。
她的未婚夫郭凡,名字普通家境卻極不普通,他爹是個煤老闆。
郭凡此人浪蕩又謙和,齊聚在京中各種席面上時,龔序秋經常玩笑他說,「你家該算得上是山西首富了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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