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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三十年前,皇太極時期,他後宮裡頭,寡婦著實不少,好幾個大福晉都是林丹汗那繼承來的。
就是現在也不少。
「要了面子,就不能要里子。」胤禛抹了一把臉,他看向春嬌,輕聲道:「還有一種方法,直接公開。」
縱然知道都是她,胤禛仍舊有些不願,他垂眸解釋:「爺不願意。」
說幾句便說幾句,他嫡親的孩子,如何捨得。
春嬌瞅了他一眼,樂了:「被你截胡那一家,知道你往人家姑娘頭上按罪名麼?」
胤禛也笑了:「失去皇四子外家身份對他們來說,可比一點不好聽的話嚴重多了。」
春嬌其實不太明白其中的因果關係,以她來說,她做了這樣的事,定然入不了皇家,但是瞧著胤禛的樣子,確實不像大事。
「怎麼還可以這樣,那不管誰先勾引你們幾個皇子,只要本事足夠,那福晉之位,豈不是板上釘釘?」她一臉天真的問。
這話順利把胤禛給氣笑了,當他們是什麼了。
春嬌不管,直接在他唇畔親了一口,小小聲的嘟囔:「左右若是不成,我跑了就得。」
胤禛輕飄飄的斜睨她一眼,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自打這次將她捉回來之後,她是破罐子破摔,一點都不掩飾自己想要溜的心思了。
胤禛將她摟到懷裡,認真道:「你若走了,爺會傷心。」
春嬌啞聲,無言以對,半晌才聽到他又低聲道:「你捨不得,對麼?」
「嗯。」
捨不得。
才怪。
她面無表情的想。
她越是不開心,他心裡就愈加平靜,這代表著她已經接受了,所以才會難受。
垂眸用大拇指揉著她嫣紅的唇瓣,胤禛勾起單邊唇角,低聲道:「嬌嬌,你只能是爺的。」
他整日練劍步庫,這手著實算不上細膩,磨在嬌嫩的唇瓣上,微微的刺。
「唔。」似是用手不過癮,胤禛索性直接親了上來。
春嬌閉上眼睛,無人知她此時忐忑,她很久之前就說過,若有一天她嫁給某人,那定然是愛對方入骨。
而嫁給胤禛,等於把自己的命交到對方手上。
這樣操作,看似□□無縫,實則處處是破綻,但凡出任何問題,糖糖無事,四郎無事,李氏春嬌必死。
莫讓我輸呀,四郎。
似是感受她的忐忑,胤禛將她又摟緊了些,低聲道:「你放心。」
他這一年,沒有閒著,一直都在努力,有更多的話語權,能夠自己做主一些事情。
「等著爺回來。」胤禛在她唇角親了親,轉身就走了。
跟她說的輕巧,有一環他卻沒有說,這些必須是陽謀,糊弄百姓可以,糊弄皇阿瑪不可。
春嬌皺眉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而胤禛打從這走之後,直接就進宮了。
乾清宮一如往常,最是莊嚴肅穆。
康熙帝穿著常服,正閒閒的翻著請安摺子,瞧著心情不錯,眉眼間儘是柔和。
見胤禛求見,還跟梁九功打趣:「這孩子,近些日子長大不少,著實令朕省心。」
等見了人,先是問了可曾吃用過,最近功課差事如何,父子倆敘話,一時倒挺和諧的。
等閒話過後,也不見胤禛說什麼,康熙眯了眯眼睛,輕聲問:「怎的了?」孩子長大了,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胤禛一掀袍角,跪在地上,認真道:「兒臣欲求娶烏拉那拉氏,望皇阿瑪恩准。」
一聽是這個,康熙反而笑了:「喲,老四想媳婦兒了,想成婚了。」前頭也就老大已經成婚了,太子和老三還在等著呢,他怎麼突然竄出來要成婚。
胤禛抿了抿嘴,面對皇阿瑪的打趣,仍是一臉嚴肅。
康熙臉上的笑也就收了,他將手中的奏摺擲在桌上,看著跪在地上仍脊背挺直的老四,一時間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卻見對方俯身拜了拜,輕聲開口:「烏拉那拉氏身患惡疾,餘生不長。」說起這個,康熙皺了皺眉:「換一個便是。」
胤禛語速極快,卻把事情給說清楚了。
「兒臣心系前正白旗統領李書顏之女,現育有一子糖糖,不忍她如浮萍飄零……」胤禛頂著康熙如火炬一樣的目光,額角的冷汗都下來了。
「你待如何。」康熙冷聲問。
眉目間怒火凝聚,面沉似水。
胤禛跪在地上,他趴伏在地,不再說成婚的事,而是說起自己來。
「兒臣當初抱著糖糖軟乎乎的身子,就在想,都是當阿瑪,皇阿瑪頂天立地,為兒臣們撐起一片天,而兒臣尤不滿足,有了安穩,又想著皇阿瑪能多愛一點,若是得不到您讚賞慈愛的目光,便心下難安,恨不得您抱抱兒臣才是。」
康熙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多大的人了,還想抱抱。
看著他神色緩和下來,胤禛垂眸,接著說道:「養兒方知父母恩,兒臣就想著,也能像皇阿瑪一樣威武,給糖糖撐起他那一片天。」
這些話,顯然是不足以打動康熙的,這些兒女情長,在漫長的帝王時光中,早已被消耗殆盡。
他看著聽胤禛,等著他圖窮匕見。
「兒臣想著,以烏拉那拉氏之名,迎娶李氏。」他頂著滿背的冷汗,終究是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