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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那麼多女人,而我,此時竟亦成了那些政治旋渦里紅顏中的一個。
想著,我略有一絲淒楚地笑起了一抹弧度。
「宛文,你愛我嗎?」這樣滿是不確定的語調,還有些對於失去的害怕?
「皇上……」朦朧中,我下意識地應了聲。
朦朧間卻是依稀覺得,這話不是玄燁說的吧?他又怎可能會有這樣的語調。
吹過耳邊的風多麼如一場夢。
男人的手有微粗的質感,動作卻顯得這般溫柔,吐氣弄癢了肌膚,聽到他的聲音,道:「叫我的名字……宛文,這世上,已再也沒有人可以叫我的名字了……」
「玄……燁?」神智終於有些清晰,我伸手撫過他的臉,下意識的想撫去那抹黯然。
原來,面具下的他是這樣的?孤獨而,看不到一絲溫存,又有著那麼些無人相伴的無助……
「玄燁……玄燁……」我一聲聲地喚他,似想將他喚醒,又似是想將自己給喚醒。和他組成一個家吧,組成一個我不曾擁有過,也是他一直想要擁有的「家」。
玄燁勾起了一抹笑,有些妖邪地散開一種蠱惑。他將我抱在懷中,溫柔地似待易碎的珍寶。「不要怕。」
他這樣安慰著,我有些迷茫,然後只覺□□傳來一陣的痛,下意識便發出一聲□□……
這一夜突然間似有一抹紅染透了半面的天際,使我完全入了一處夢境。這個夢很長,包含了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的一切,一幕幕地如影片回放般浮現在眼前,最後只留那個身著皇袍的男子在面前對我笑——他是我的歸宿。
次日醒來時,陽光早已將眼迷作了一片。
玄燁已然上朝,面對那顯得有些空闊的屋子,若不是身上不時傳來的酸痛,我想自己一定會認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錯覺。
我竟真的和玄燁做了?這般一想,臉上不由地燙作一片,又久久不曾消卻。而這張神色已不自然至極的臉,在明如將染紅的床鋪帶出屋去處理時投來的那縷滿含深意的目光下,頓時有如火燒。
看了看外面的天,我掩飾般極不自然地咳了下。
這般大的風吹了許久,也該是平息的時候了吧。
☆、第二十七章 彼宮微有紛塵卷
自那夜後玄燁便常來看我,有時會提上幾句朝中的大事,我多是顧左右而言他。以前的幾次建議純屬偶然,現在日子相對安定下來了,我自也不想去趟這淌渾水。
這宮內的風氣漸漸地平息了下來,但不知為何平添了那麼多雙眼睛,總覺得有幾分四面楚歌的感覺。
手上拿著賀顧那小子嬉皮笑臉地端到我面前奉上的葡萄,我斜眼睨著他死命地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等著讓我給你來擦屁股?」
話才出口,只見周圍的那些個小宮女小太監的臉色不對,個個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出口的樣子,才發覺自己說的話有辱視聽,不大上得了台面,也不由有些懊喪。
想是和玄燁休戰的日子實在□□定了,讓緊繃的神經好不容易鬆懈了下來,竟有些口不擇言了。這讓外頭的人給聽去,只不准又可以讓這笑話傳上多久呢。
「主子。」小桃也是一臉憋著笑而微有扭曲的表情,端著茶走過來,瞅了眼賀顧,嬉道,「最近宮裡開了個大賭局,這小賀子把寶壓在了您身上,他能不對您好些麼。」
「哦?那我豈不成了那骰子?」我挑了挑眉,笑問,「都賭的是什麼?」
「他們在賭,下一任的皇后會是誰。」小桃雖壓低了聲,卻有止不住的笑意,「主子您可是一大熱門呢。」
我端起茶來呷了口,渾然不在意道:「那還有一大熱門是誰?」
「是和貴人。皇上去她那的次數雖然不多,但曾多次誇她做事有分寸,識大體。應也是很得賞識的。」
雅薇嗎?看來這些人多隻將注意投在了新入宮的這一批貴人身上了。
我低低笑開,吩咐道:「小桃你也幫我去買買,能壓的都壓上。這賭局若是短期內的,不妨買了滿盤皆輸,若是要持續上個三年五載的,就都買仁妃娘娘身上吧。」說著,心中依然竊笑不已。這世界將如何發展我還不是了如指掌?他們要玩我就陪他們玩,看不將那些人大小通吃才怪。
「你就確定朕不會封你為後?」這聲音一出,四面「嘩」地就跪了一地,我卻不動若山地笑眼看去:「不是和皇上談定,今日你不來我這的嗎?」
這是我和玄燁談下的規定,月分單雙,日復分單雙,雙月雙日可來我這,單月單日便去別的妃子那。專寵的罪名可不小,即使不願,我也不得不將他往外推,既然選擇了隨他就早該有了這種覺悟,不是嗎?
玄燁站在門口,嘴角有若有如無的笑意「朕只是路過,順道便來看看,宜貴人可是將自己高估了?」
「若不是某人一心想往我這跑,量宛文想高估也高不起啊。」我促狹地笑起,心裡得意非常。看不把你給嗆死!
誰知玄燁挑了挑眉竟是一臉不置可否,走了幾步坐到我身旁,揚起好看的笑:「愛妃既知朕用心良苦,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愛妃」這個詞酥軟地叫出,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努力面無表情地看去,我道:「皇上您來得不巧了,宛文昨兒個應了雅薇要去她那品茶,怕是要掃皇上的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