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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拒絕的餘地麼?
服務員將他們引到靠里的一張餐桌前,此處幽靜,燈光昏黃,並著浪漫柔情的輕音樂,讓氛圍更添幾許曖昧。
「今天是七夕,本店可以免費為用餐的客人提供九枝玫瑰花,請問兩位喜歡什麼玫瑰?」服務員將七夕限定菜單遞過去,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
菜單上除卻法餐菜品之外,還有今日特供的幾種玫瑰:卡羅拉、小白兔、傾城之戀、冷美人以及黛安娜。
不知為何,季彥聽到「花」這個字,腦海里不受控地回想起蘭翊曾在他家陽台上說過的話:花是植物的生-殖-器。
現在餐廳給他們免費贈送九枝花朵,不就是……
天吶……
「就選『冷美人』吧。」在他思想不純潔的時候,蘭翊報了玫瑰的名兒,然後開始點餐。
季彥羞得要死,整張臉布滿了玫瑰一樣的色澤,濃艷漂亮。好在餐廳的光線偏昏暗,足以掩蓋掉他的不自在。
季彥心情複雜地吃完了這餐飯,甚至沒嘗出菜是什麼味道。
反觀老闆,與平時毫無二致,依舊優雅從容,盡顯紳士風度。
離開餐廳之後,蘭翊沉聲點評道:「口味一般,但是服務還不錯。」
季彥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便乾笑兩聲:「哈哈,是啊,還不錯。」
大概是這頓飯的衝擊太大,導致季彥晚上睡覺時做了個羞恥的夢——
他夢見自己身處一片玫瑰叢里,四周開滿了玫紫的冷美人,馥郁清雅,嬌艷旖旎。
不多時,花叢深處走來了一位身量高挑、氣度雍容的男子,季彥看不清那人的臉,只依稀聞到對方身上有欖香脂的氣息。
來人步履優雅,走近後竟一言不發地將他摟住,並與他痴吻起來。
按理說夢是沒有五感的,可季彥不僅聞到了香水的味道,甚至還覺察到那雙漂亮的手遊弄時帶來的細膩觸感。
——似一味至烈的藥,將渾身骨頭淬化成水。
季彥被人擁吻著平放在了滿地的玫瑰里,玫紫色的花瓣落滿肌膚,靡麗動人、透骨生香,宛如一幅價值不菲的傳世油畫。
重力碾壓之下,玫瑰炸濺出了濃稠的花-汁,猶如精心提淬的顏料,被人粗魯地潑灑在雪地里,留下一片片刺目的色彩。
季彥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想說話、想求饒、甚至想哭,可無論如何吶喊,喉嚨里始終發不出半點聲音。
仿佛註定要被欺負。
在理智潰散之際,似乎有什麼東西闖了進來,如同急風驟雨,將黑夜填滿。
「叮——」
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開,一條嶄新的微信消息打破了夜的寧靜。
季彥漸漸從睡夢中醒來,雙目直勾勾地瞪著漆黑的天花板。
居然……是夢。
他羞惱地捂住臉,儘量不去想那些清晰得像真實發生的畫面。
待情緒平復下來之後他才摸過手機看了一眼,眼下才凌晨三點,這條微信消息是領導發過來的。
蘭翊:【想吃生煎,早上有時間的話幫我買一份,謝謝。】
蘭總這是……沒睡覺?還是已經醒了?
季彥沒有細想,也沒回消息,關掉手機之後立刻去浴室沖了個澡,並將浸濕的褲子和床單全部更換掉。
而住在別墅里的那個男人,此刻也在更換床單。
作者有話說:
這就是傳說中的靈、魂、共、鳴。
蘭總:女人,還以為你要走純愛路線,沒想到才五萬字就暴露了你的本性。
作者:呵呵,彼此彼此。
第16章 「現在是清白的。」
端午在鄉下待了一個月,回到城裡後幾乎讓季彥大跌眼鏡——原本白白嫩嫩的小孩被曬成了淺棕色一團,袖口和領口交界處的皮膚色差尤其明顯。
平時和他打視頻的時候看不出來,如今在眼前晃來晃去,真是黑得讓人難以直視。
聽季女士說,這小孩在鄉下認識了幾個好朋友,每天早上吃過早餐之後就和他們去小溪里撈蝦米抓螃蟹,偶爾還會在大孩子的帶領下下田摸泥鰍。
有一次端午回來的時候腿肚子上甚至還粘著一隻水蛭,小蟲子吸得鼓鼓脹脹的,偏偏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端午在鄉下的「英勇事跡」不勝枚舉,而這個年齡的小孩正是求知慾和模仿能力最強的階段,總是做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季翠樺回來之後把那些經歷說給季彥,季彥聽完來了靈感,便畫了一篇條漫,算是給孩子的童年留下了一筆珍貴的回憶。
明天就是端午四周歲的生日,季彥下班之後買了一些氣球和鮮花送去老房子,和季翠樺女士一起把房間布置得漂漂亮亮。
端午雙手捧著一隻氣球,和站在人字梯上掛彩燈片的青年說話:「季彥,蘭叔叔明天會過來嗎?」
「會。」
「太好了!」
小孩聽了這話開心得轉圈圈,季彥輕嘖一聲:「你們倆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啊,你怎麼就這麼喜歡蘭叔叔呢?」
「因為蘭叔叔長得好看!」小孩眨了眨圓溜溜黑漆漆的眼睛,神色純真無邪。
季彥:「……」
這孩子,打小就是顏控,未來可期。
見他不說話,端午也問了問:「你呢,你喜歡蘭叔叔嗎?」
「……喜歡。」季彥硬著頭皮說,「他可是給我發工資的人,能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