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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彥捧著一杯雞尾酒站在門口,浮在酒面上的荔枝肉中和了酒精的辛辣,隱隱捎來幾分初夏的甜膩氣息。
門口的燈光很柔和,如鴨羽般輕飄飄地撒落在青年臉上,給那雙烏黑的眸子渡上了霧一樣的光澤。
蘭翊剛從浴室出來,身上水汽未乾,連同沐浴乳的香氣也縈繞不散。
他的浴袍系得很隨意,衣襟半敞,能清楚瞧見性感的鎖骨和大片緊實的腹肌。
季彥匆忙挪開視線,將手裡的雞尾酒交出去:「蘭總,您的酒。」
蘭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轉身往房間裡走去:「進來吧。」
季彥愣了愣,但很快就跟著他進去了,一併將房門關上。
總經理住的是套房,客廳非常寬闊,有一組沙發臨靠著落地窗,可以趴在上面欣賞維多利亞港的夜景。
屋內有一股淡淡的薰香氣息,是雪松混合巧克力的味道,清淡溫暖,非常好聞。
蘭翊坐在沙發上擦頭髮,餘光瞥見季彥端著酒杯站在不遠處,便對他伸出了手。
Summer是DarkSe酒吧的麻將系列八款雞尾酒之一,味道較為清爽,冰塊與醃漬荔枝肉碰撞出獨屬於夏季的火花,儼然是清甜的酒精味道。
季彥把酒杯遞到領導手裡,正在猶豫要不要離開,這時領導又發話了:「會按摩嗎?」
不會也得會啊……
季彥在心裡默默吐槽,臉上卻漾出了真誠的笑容:「會一點。」
蘭翊淺淺喝了兩口酒,很快便將酒杯放下,說道:「我肩膀酸得厲害,給我捏一捏。」
「好、好的。」
季彥這雙手其實挺靈活的,具體表現在玩遊戲和繪畫上,至於按摩什麼的……可謂是一竅不通。
他平時有個腰酸肩痛之類的都是靠掃碼按摩椅來解決的,所以「力道」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太過抽象,以至於按捏過度,疼得蘭翊倒吸一口涼氣:「嘶——輕點。」
季彥像是被摁下開關的木偶,除了道歉就不會別的了。
緩了幾秒後重新上手,然而和方才的力道相比,又顯得太過綿軟無力。
蘭翊很想問他是不是沒吃飯,忍了忍,還是把這句話咽回去了——
罷了,反正也不是真的想讓他按摩,權當是給自己撓痒痒吧。
蘭翊合了合眼,再睜開時,眸中一片清明。
他還記得埃維利斯說過的話,比起妖艷賤貨,這種清純的反而不好對付。
既然如此,倒不如試一下這小子究竟是真純還是裝純。
沉思良久,蘭翊扯掉系帶,將浴袍褪至腰間,然後平平整整地趴在沙發上,沒什麼感情地說道:「浴室有精油,給我後背也按一按吧。」
季彥正進入狀態,忽然被老闆打斷,心裡無端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就回過勁,然後依從老闆的吩咐從浴室取來精油,往那面光潔白皙的後背滴上幾滴。
蘭翊有一半北歐人的血統,除了膚白之外,身高也極具優勢,沒有衣服做遮擋,便能清楚瞧見他後背的肌肉紋理。
寬肩,窄腰,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沙發寬大,季彥屈膝跪坐在老闆身側,攤開手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動作輕柔地抹開他背上的精油。
雖然看不見,但蘭翊還是被他這聲吸氣給氣笑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表演什麼高難度雜耍動作呢。
季彥沒有做過精油spa,只能憑藉自身悟性來參透其中的真諦。
直覺告訴他應該要緩慢地推,力道比按摩更輕更柔。
其實季彥對「輕」和「重」沒什麼概念,他一心只想著不要把老闆弄疼,否則又會挨批。
漸漸的,他覺察出掌心下的肌肉開始變得清晰明朗,物理摩擦升出的溫度由精油擴散,在兩人的皮膚間迅速蔓延,仿佛是星火濺落在油鍋里,燃起一片難以澆滅的炙熱。
從肩胛一路緩緩向下按摩,季彥始終保持著不輕不重的力道,不出幾分鐘,他的額頭就有薄汗浮出,老闆的肌肉也繃得越來越緊,這便讓他的腕骨開始泛酸,不太好受。
按到後腰時,他甚至懷疑自己按的是不是一塊有溫度的石頭。
手疼。
嗚……真的好想吼一句「您能不能放鬆點!!!!」
季彥按得艱難,蘭翊也不好受——
他本來想給這小子挖個坑,試一試季彥的純度,沒想到最後跳進坑裡的居然是他自己。
這小混蛋的手又細又嫩,跟沒長骨頭一樣,按在身上軟綿綿的,仿佛鵝羽掃過,勾得他頭皮發麻。
喉管里突然變得干-澀起來,蘭翊滾了滾喉結,試圖驅散這份不適。
可當季彥的雙手按在後腰時,這份不適陡然加劇,他幾乎是下意識握緊雙手,恨不能抓住什麼東西,將其用力碾碎。
那雙靈活的手停在腰後,力道一改片刻前的輕柔,竟帶著幾分狂風驟雨般的重量,一下又一下地摁壓著蘭翊的尾椎骨。
——如同麻藥推入脊柱,讓所有防備土崩瓦解。
霎時間,蘭翊不受控地從喉嚨里漏出一聲舒服的輕哼,像是染了慾念,性感得令人耳朵發燙。
作者有話說:
畫虎不成反類犬,勾·引不成反失身(bushi)
第6章 「房卡呢?」(二更)
按摩的手猛然頓住,季彥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滿臉寫滿了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