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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免免突然笑了聲:「大學時候他比我高一屆,是我的直系學長,他可能推理小說看多了,有點毛病,我一直在校外住,跟班上同學關係不太好,只有一個有點膽小的女生,經常跟在我身邊,她談戀愛遇到了個精神不太正常的男生,那男生一直恐嚇她,她覺得那男生怕我,所以就經常跟著我。」
她其實並不討厭身邊有人,只是大家都不太喜歡她罷了。
「後來她失蹤了,好幾天,老師同學都聯繫不上,找了她前男友,說沒見過,也沒查出來什麼線索,沈凌風就覺得我最可疑,很可能是隱藏的懂得掩飾自己的兇手,天天跟著我。他在校門口堵我的時候見過你,那天你倆差點打起來,我這個人記仇,所以不想聽他提這件事,我怕我忍不住揍他,並不是有事瞞著你。」
他們學校校風嚴謹,沒發生過這種事,畢業前那女生也沒有回來過,也沒聽老師們提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逐漸被傳成了一樁離奇懸案。
後來祁免免和沈凌風再遇見的時候,他被人堵在巷子裡揍,祁免免沉默片刻,上去替他打了一場架,他老爸去澳門賭,欠了一屁股高利貸,父母早就離婚了,他一直跟著母親生活,追債的卻追到他和母親頭上。
祁免免點點頭,沒什麼表情,也沒什麼反應,不大關心。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沈凌風評價一句。
冷漠到有些冷血,相處久了讓人遍體生寒,所以當年也不怪他一直懷疑她。
祁免免「嗯」了聲,人都會變,但也沒那麼容易變,比如她無論多努力,都很難變得富有人情味。
「也還是不一樣的,比如以前我覺得你從不會管閒事。」沈凌風觀察過她很久,對自己的觀察結論非常自信。
「我的醫生要我多做些好事。」她出神道。
「心理醫生?」沈凌風有些錯愕,他確實一直覺得祁免免有點腦子不正常,但他沒想過她真的有點毛病的。
祁免免只是隨口一說,她並不太避諱,但也沒到希望廣而告之的地步,於是她沒有回答。
沈凌風也沒再追問,只是說:「今天謝了,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祁免免無所事事,於是點了頭。
兩個人去吃魯菜,沈凌風跟她講了女生的後續,那女生沒有失蹤,只是精神壓力太大,偷偷跑回老家姥姥姥爺那裡了,心理遭受了巨大的創傷,很長時間裡都在看心理醫生,沒辦法從陰影里走出來,她辦了休學,花了大概兩年多的時間,才回去把書讀完了,不過現在過得挺不錯。
沈凌風感慨:「人有時候,還挺脆弱的,我覺得我媽最近精神也不大正常,我想送她出國,但她不想出去,我給她搬了幾次家,還是不停被騷擾。」
祁免免並不說話,很少發表評論,因為她沒有辦法共情,即便她可以理解他的情緒,但她做不到感同身受,就好像一個智慧機器人可以通過算法和龐大的資料庫分析人類的感情,卻無法真的體會。
好在沈凌風是個自來熟,他可以一直自己喋喋不休,一頓飯並沒冷場。
他說資金狀況出了點問題,祁免免才說了句:「缺多少?」
沈凌風比了個數。
祁免免點點頭:「我可以投你。」
如果不是知道她心硬冷血,沈凌風都要誤以為她他了,多嘴問了句:「為什麼?不怕我把你錢賠進去?」
祁免免笑了笑,她常常出神,跟人聊天的時候也像魂游天外,不太在意地說:「無聊,空虛,錢太容易賺了,沒什麼意思。」
沈凌風「嘶」了聲:「你這樣很容易挨打的你知道嗎?干點喜歡的唄!」
「沒有。」
「不可能吧!」沈凌風完全無法理解,「除了吃飯睡覺,總會喜歡點什麼吧,哪怕只是單純喜歡吃喝玩樂呢?你既然錢多得花不完,拿出去揮霍啊!」
祁免免露出一點嘲諷的笑意:「我想幹的事……幹完人可能就沒了。」她呢喃著,不知道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其實沒了就沒了,我也並不是很稀罕,但我現在不想了。」
「你這表情……」沈凌風上下打量她,「墜入愛河,為愛收心?」
祁免免「嗯」了聲:「算是吧!」
「你想幹什麼?殺人越貨,刑法半本書?你這中二期挺長的。」他以為這就是個自己也會賺點錢的富二代一種無聊的炫耀欲和口嗨。
「興奮閾值變得很高,道德感和羞恥感低下,因而腦海里充斥著暴力和犯罪欲……算了,沒什麼好說的。」祁免免懶懶地靠著,絲毫不在意自己說的話多麼匪夷所思。
沈凌風確實被嚇了一跳,但似乎大學時候她給他的那種隱晦的病態的陰鬱感又回來了,她就像是潮濕的苔蘚地里盤臥的毒蛇,哪怕只是安靜蜷著都讓人遍體生寒。
「要不你來拍戲吧!感受不同的人生,虛假地發泄一下。」沈凌風遞了自己的名片,「光譜娛樂,既然你願意投我,以後你就是我老闆。」
然後祁免免就去了。
但大多時候,拍戲沒她想像的有意思。
什麼都很無趣,這世界無趣透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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