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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談透過窗玻璃看著樓下模糊的人影,男人護著女人,坐進了一輛林肯車裡。
「果然女人無情無義的時候最有魅力,多少人前仆後繼替她鞍前馬後。」他由衷感嘆。
周談上樓去找周邵清,他遲疑著叫了聲:「哥……」
沒有人回應,他的大腦里還迴蕩著祁免免的話,他承認他有片刻的心動。
——殺了他,我帶你走。
——我帶你走。
周談深呼吸,推開了門:「哥……啊——」
他的驚叫聲迴蕩在整座樓里。
露台上被風雨砸得一片狼藉,而周邵清歪著頭靠在護欄上,血順著地板混著雨水,蜿蜒成河流。
祁免免曾經想過,做一個普通人。
做一個遵紀守法的普通人。
然而發現,人這一生既短暫,又太漫長,漫長到偏離軌道的那個錨點已經形成,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大概,就適合被關在黑箱子里。
她沒有躲著季淮初,她只是不想見他。
她打車回去醫院的時候,護士斥責她:「怎麼能亂跑呢?」
緊接著她被摸了額頭,高燒又起了,護士非常生氣,報告醫生問是否要增開藥物。
沒多會兒,她被安排著打了一針退燒針。
沈助理一直守在醫院,看到她卻不敢近身,甚至話都不敢多說,她總覺得莫名的渾身發冷。
她聯繫了季總,大概季總很快就要到了。
祁小姐迷迷糊糊睡著了,似乎睡得不安分,眉頭微微鎖著,身子時不時動一下,顯出一種不安和焦灼來。
沈助理便也跟著越發不安了。
她扭頭看了看窗外,灰濛濛的,暴雨噼里啪啦。
這天氣真的太糟糕了。
心情過於焦躁,她只好低頭刷刷手機來緩解注意力。
然後突然刷到那個畫家周談的動態。
他說:祁免免來找我哥,拿一百萬想讓我把文章刪了,我哥沒有收,但因為一直喜歡她,還是答應了,我哥和她有過一些露水情緣,但前段時間她把我哥甩了,這次她來,跟我哥在房間裡待了一個多小時,等我再進去的時候,發現我哥倒在露台上,地上都是血,已經沒有呼吸了。而她下樓的時候甚至表情輕鬆,還在調戲我。
評論瞬間被刷爆了,有人覺得荒謬,質疑真實性。
即便周談文章說的是真的,那也只是私徳問題,這樣就要殺人,而且毫不遮掩,動機是什麼?這很怪異。
但周談拍了照片,說正在等警察過來。
照片很快因為太過血腥被屏蔽,但還是有人手快保存了,然後打上馬賽克放出來。
評論區全是驚嘆號,聯繫她之前種種「暴力」的視頻,覺得她確實像個殺人犯。
一張照片引起的颶風似乎破壞力更加驚人了。
沈助理抬眸看著祁小姐,手機不受控制地脫落,然後掉在地上,發出沉悶一聲響。
她咽了下唾沫,想起季總五年前出的事。
這到底是個怎麼樣可怕的人?
第25章
警察和季淮初幾乎是同一時間到的。
鑑於她高燒不退, 身體非常虛弱,她作為重大嫌疑人在病房接受了問詢。
兇器就大剌剌地擺放在露台上,暴雨沖刷掉了指紋和腳印, 現場被破壞得一塌糊塗。
周談指控周邵清和祁免免有不正當關係,但現場未發現任何可以佐證的東西。
也就是說,除了監控可以證實祁免免的確出現在案發現場,除此之外, 她的嫌疑甚至沒有周談大。
但周談提供了一段錄音。
錄音里,祁免免說:「幫我殺了他, 我帶你走。」
「我沒有,周哥一直幫我, 我不可能這麼做的, 我上樓的時候他已經出事了, 整棟樓只有我們三個和幾個傭人, 傭人是不會上樓的。絕對是她, 她本來就是個變態。」周談情緒激動,「我的腿就是她害的,她現在的老公之前出事故也是她害的。」
除了警察, 其他人都被請了出去。
但隔著門板, 聲音依舊隱隱約約能聽得到。
「人是你殺的嗎?」
「不是。」
警察問:「你去找周邵清做什麼?」
祁免免回答:「讓他刪網上的信息。」
「你怎麼知道是他做的?他聯繫過你?」
「沒有。」祁免免語調平直地聽不出一絲起伏, 「直覺。」
周邵清一直將她視作同類,那麼同類之間的嗅覺, 總是更敏銳一些的。
「你的助理隗春女士說你從她那里拿走了三百萬,是去做交易的嗎?」
「嗯。」
「他沒有收,那他為什麼刪了文章?」
「他想睡我……不, 被我睡。」祁免免扯出一絲嘲諷的笑。
「你們發生了關係?」
「沒有。」
「你跟他上了樓。」
「騙他的。」
「後來接你走的男人是誰?」
「不認識。」
「不認識你就跟他走?」
「嗯。」
警察大約覺得她態度抗拒,以及說話前後矛盾, 陡然加重了語調:「作偽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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