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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一切好像是一場虛假的浮夢,祁免免鬼使神差湊過去吻了他一下。
季淮初拿掉煙,主動往前湊了下,一隻手扶著她的下巴,接了個短暫但熱切的吻。
祁免免倏忽笑了下:「那我走了。」
季淮初頷首,神色卻淡下來,眉眼裡掛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大約是不想她走,但其實她晚上就回去了,劇組離家很近,她昨天臨走前說最近不回來,只是想讓他冷靜一下,可既然不需要了,她還是會回去的。
兩個人沉默了幾秒鐘,車子外面時不時有人經過,但貼了膜,外頭看不到裡面,祁免免也並不怕被人看,她連羞恥心都欠缺。
「還不走?」季淮初都看到秦可莉了,他下巴朝那邊點了一下,「那邊看起來都要急瘋了。」
祁免免也說不上來自己在等什麼,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拽住了她的靈魂,讓她困在這裡,身體僵直了一般,動不了,也不想動。
「我走了。」她又一次說。
季淮初品出了幾分難捨難分的意味,忍不住笑起來,湊過去親了下她的臉,輕聲說:「去吧,結束告訴我,我來接你。」
「好。」
祁免免終於下了車,她無意識地碰了下自己的臉,覺得可能出現了錯覺,只是親了下臉,她卻有點心跳過速的感覺。
她想起那天她在發呆的時候,他突然湊過去親他,那是一個毫無緣由的吻,她討厭別人的觸碰,卻會因為他這樣小小的舉動而驟然心跳加速。
她像那個不懂愛的妖怪,在拼命尋找自己學會了去愛的證據。
祁免免回頭看了季淮初一眼,他降下車窗,沖她輕抬了下手,偏著頭看她,像是要目送她離開。
這場景有些熟悉,大概是她上大學那會兒,他後來畢業進了公司,有次開車去學校看她,隔著一條馬路,他也是這樣看她。
祁免免慢吞吞朝他走,頭頂烈日炙烤著每一寸皮膚,她眯著眼,走到的時候,他下了車,幫她開了車門,好像她有很重要似的,她彎腰坐進去,他俯身替她系安全帶,祁免免勾著他的後頸接吻,結束後他沉默看她很久,繞到駕駛位坐著,沒立刻開動車子,只是握著她的手安靜同她說了幾句話。
她覺得煩,目光看著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車和行人,耳朵里似乎在聽又似乎沒在聽,她覺得不舒服,把手抽了出來。
那天他們只是出去吃了頓飯,他送她回來,她下了車,無意回頭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看著她。
他在想什麼?
她不懂,她的智力足以讓她應對大多的事,唯一無法做到的就是去感知那些微妙的情緒,她甚至看不出來他是高興還是悲傷。
她沉默片刻,轉身朝回走,趴在車窗前看他:「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不能看?」他覺得她莫名其妙。
「你以前送我也這樣看我,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不高興。」感情這種情緒表達特別複雜,需要靠直覺去體會的東西,她都無能為力。
她的眼神看起來很真誠,帶著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荒唐感,但似乎這時候他才能深刻體會到,她其實是個無法建立正常情緒感知和反饋的人。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因為心疼而語氣都變得溫和了起來:「沒有不高興,只是覺得你好看,不捨得你走,想多看幾眼。」
「我晚上就回去。」她說。
季淮初點點頭:「我知道,但思念這種東西,無論靠的多近,還是會有,愛就是不滿足的。」
祁免免若有所思片刻:「那我也愛你。」
「我知道。」說完,似乎怕她不明白,「感情沒有那麼複雜,你愛不愛我,有時不由你說了算,由我說了算,我感受到了,它就是存在的。」
「那我也感受到了。」
季淮初朝著她的手背拍了一下,笑道:「走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ai進化了。」
祁免免走之前手伸過來掐他的臉,掐得他眉頭緊皺,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開心,這又是因為什麼呢?
不知道。
但她還是不要問了,再問下去,秦可莉可能真的要炸了。
她起身朝著入口去的時候,扣上了墨鏡,那張臉仿佛頃刻間掛上了寒霜,冷冷的,非常有距離感。
秦可莉看到她過來,終於徹底地鬆了口氣,她覺得整個人緊繃著,腦海里似乎已經構思了無數個她臨時缺席的解決方案,然後驚覺,自己寧願事後去賠禮道歉,都不願當面催她,那種壓迫感,甚至於她的頂頭上司都沒有讓她感覺到過。
「免免,快進去吧!導演已經在等了,編劇老師也來了,她很想見見你,跟你聊一下角色的事。」
祁免免懶懶「嗯」了聲,出著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她知道她在聽,只是覺得並不重要,不願意分出全部的身心,她的可怖之處就在於她的大腦是可以同時干好幾種不同的工作的,你知道她能遊刃有餘的同時處理一些事情,但你並不確信她是真的會願意去這樣做,你也無法命令她。
「我這幾天可能不能來陪你,等你過幾天去那邊我再來看你,有事你跟小刀講。」秦可莉早就習慣她的愛答不理,只管叮囑自己的,「這回女二是帶資進組,帶的資不少,製片都敬著,人出了名的事兒,你少和她打交道,也別跟她起衝突,有事打我電話,我來解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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