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頁
白和璧:「……」他知道靳敖食量大,但沒料想到會這麼大。
察覺到白和璧打量視線的靳敖也有點吃撐了,但不想在露怯,於是義正言辭道:「不能浪費食物。」
白和璧半晌無語,隨後提出了一條全新思路:「其實我們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吃的。」
靳敖迷茫回望:「……對不起,我忘了。」
白和璧揉了揉太陽穴,轉身進了別墅:「我包里還帶了盒健胃消食片,我去給你拿來,吃的太飽對腸胃不好,小心得胃病。」
靳敖看著白和璧的背影,耳根紅了,自己反倒被一個有著慢性胃病的人反過來提醒了。
但是一想到白哥開始主動關心他了,又開始傻樂起來。
沒過一會,白和璧就拿著一杯水和一盒藥丟給了靳敖。
靳敖取了一粒,乖乖地吃了下去。
吃完東西之後,靳敖又馬不停蹄地轉身向屋子裡走去,囑咐道:「……哥,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沒多時,靳敖就單肩背著著一個吉他包,頗為帥氣地回到了還未燃盡的炭火旁。
白和璧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吉他包細膩的布料,好奇地問道:「你會彈吉他?」
靳敖把看起來就花費不菲的吉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來,笑著對白和璧道:「會的,就是技術趕不上專業的,頂多算個業餘愛好者而已。」
白和璧用指尖摩挲著對方取出的吉他側面:「你在哪裡學的?」
靳敖答道:「我認識你的時候,我不是在酒吧打工嗎,我跟著那些搞地下樂團的偷師了幾招,因此對音樂有了點興趣,在國外還在大學裡參加了音樂社團,在裡面混了個吉他手,我在國外還專門買了把吉他回來。」
灰色眼睛的男人摸著吉他包,眼睛裡滿是懷念:「喏,這就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吉他,當時這把吉他還花了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呢。」
他還記得當時酒吧里那個編著髒辮的吉他手,邊抽菸邊和他掏心窩子。
在燈紅酒綠的酒吧里,髒辮吉他手噴了口煙,一臉過來人指點年輕人的滄桑表情:「年輕人還是得學點搞音樂的技術,對你好處很大,不僅能在同學面前耍帥,還能招桃花呢!」
身邊的貝斯手聽到這話,拍了拍他的頭,笑罵道:「你別誤人子弟了,你不就因為彈吉他彈得好,騙了個女朋友回來嗎?用得著每個人都說一遍嗎?你別太自戀了!」
不顧髒辮吉他手的極力辯解,貝斯手朝在一旁的靳敖擠眉弄眼:「再說了,我看小靳同學本身就挺帥的,根本用不著這些身外之物來襯托自己的魅力,喂,小靳,你在學校里肯定有大把女生追吧?」
對感情之事尚且懵懂無知的青年靳敖有些害羞,連忙擺手說:「沒有,我是學生,還要專注學習,現在不考慮談戀愛的……」
貝斯手挑眉,話鋒一轉:「不過髒辮說得對,就算不拿去耍酷談戀愛,年輕人多掌握點技術總歸是不錯的,你要不要跟著他學兩手?」
「喂!我說了別叫我髒辮!而且我沒騙過我女朋友,你別污衊人!」
兩個人打鬧起來。
靳敖還在想著談戀愛的內容,思維不知怎麼就拐到了白和璧身上。
……他會喜歡彈吉他的人嗎?
……萬一他喜歡呢?
懷抱著這個想法,他就利用一點私人的時間,跟著那個髒辮的吉他手學了點關於樂理的基礎知識。
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在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個人面前進行單獨的演奏,在大學社團里他都是作為替補出現的,從來都沒有過真正的上台表演過,但是卻受到了一些正規的訓練,雖然還是很業餘就是了。
為了白和璧的這次生日,他一個人在家裡練習了很多天,為此,他還抽空重新去報了個吉他速成班,找專業老師練習。
男人菸灰色的眼睛很亮地盯著白和璧,道:「除此之外,我還會簡單的唱幾句,就是白哥你別嫌棄我唱得難聽。」
白和璧自然說「不會」,調整好了自己稍有隨意的坐姿,嚴肅地看著靳敖,準備當一個正式的聽眾。
他清了清嗓子,用右手試著撥了一下吉他弦。
確認沒有問題後,靳敖才抱著吉他,開始了自己只針對白和璧一個人的、獨一無二的演唱會。
皎潔月光似白練,森林中的淡淡霧氣縹緲在兩人之間。
菸灰色眼睛的男人低著英俊的眉目,微薄的嘴角抿起白和璧最熟悉的弧度,被篝火光亮染上橙紅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飛著,微涼的晚風送來如水的弦聲,讓人陶醉其中。
通過一段不疾不徐的前奏,白和璧聽出了靳敖要彈唱的歌曲,對方要演奏的是郭頂的《水星記》。
忽然,靳敖開口了。
他輕輕的隨著旋律哼唱著,娓娓道來的男聲不帶有原唱那般擁有閱盡千帆的滄桑和沙啞,反而有一種別樣的清澈和赤誠,雖然音色和原唱差別有些大,但節奏和樂感很好,別有一番風味。
男人微微顫抖著聲音,輕輕訴說著浩渺宇宙中的科幻故事。
「……環遊的行星/怎麼可以/擁有你。」
白和璧落入了對方旋律中,那個環繞在太陽身邊,咫尺遠近的水星上。
歌曲里的水星是不幸的,但同時也是幸運的。
在幽暗深邃的宇宙中,水星是離太陽最近的行星,它永遠無法脫離中心天體的引力作用,卻也不能再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