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別鬧了……你這樣真的很難看。」
似乎是他的爆發沒有讓白和璧產生任何的情緒波動,又或許是做賊心虛,司青舜的語氣弱了下去:「我,我明明已經……把他趕出了酒吧,讓他不能再繼續工作下去……我還向你……道過歉了……」
白和璧想起那天司青舜和會所里的少爺苟合時的醜陋模樣,包括錄音里他不屑的語氣。
以及他隱瞞自己的四個多月時間,和好幾段監控錄像。
他又想吐了。
他強忍著咽喉部翻湧上來的酸水,逐字逐句地對躺在床上的人道:「那又有什麼用呢,你和我說又有什麼用呢?就算你現在和我道成千上萬次歉,我也不會再看你一眼了。」
「現在,什麼都已經太遲了。」白和璧道。
「……沒有,沒有太遲,你怎麼可以單方面的否認我們之間的感情!?」司青舜一邊顫抖著反駁著對方的說辭,一邊掀開被子,下了床。
司青舜拼命地想要讓白和璧回心轉意。
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在白和壁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咚」的一聲,司青舜將自己的膝蓋彎下,跪在了白和壁面前。
地上很冷,但他心甘情願。
司青舜仰著頭看向白和壁,眼睛裡似乎有淚光,「你說過的,你還想和我一起去世界各地旅遊,要給我拍好多好多的照片,還要給我做好多好多的菜……你難道都忘了嗎?」
白和璧古井無波地盯著他,仿佛他是舞台上不能引起觀眾共鳴的小丑。
「那我把話收回,那種可能性已經完全被毀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白和璧打斷了跪在地上的男人,嘆了口氣,往後側方挪了一小步,避開了司青舜跪向的方向,「也許,我以後會去和別人旅遊,給別人拍照,給別人做飯……但那個別人,絕對不可能是你了。」
「我們之間三年的婚姻到底算什麼?一個笑話嗎,你就這麼拋下我想一走了之!?」
司青舜滿臉淚痕,嘶聲力竭,宛如籠中困獸,「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每個晚上我躺在你身邊,我都在提心弔膽,為你的一舉一動而感到痛苦,也許正如別人所說,我不過是你豢養的,一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野狗……」
「那你有沒有想過,可以直接問我呢?」白和璧的眼神里是一片死寂。
司青舜怔愣在原地。
——他似乎,從來沒有直截了當地詢問過自己愛人的心聲。
「我的確有錯,作為曾經愛人,我沒有關注過你每天都在焦慮什麼,畢竟工作已經很累了,我以為你只是有點不安,所以我想著用各種各樣的行動來補償你,可我竟然不知道你需要的是直接的情話鼓勵。我沒有顧忌到你的感受,真的很對不起,」白和璧話語間似有些冰冷的歉意,他稍稍低下頭,和怔楞著看他的男人對上了視線,「你從來都沒說過,我也從來都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別樣的不合適呢?」
「如果你直接問以前的我,我到底愛不愛你,那麼我的回答就會很直接,」白和璧不急不徐道,「過去的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你一個十分肯定的答案——『我愛你』。」
「但那只限於兩個月前的我,沒有見過這些骯髒事情的我,」他輕笑了一聲,似乎在嘲笑過去的自己,「但如果你現在問我的話,我只能回答你——」
「我愛過你。」
聽見這句話,司青舜發了瘋地支撐自己想要站起來,似乎想要用力的抱緊白和璧,抱緊自己曾經的愛人,可是腳底一軟,整個人滑倒在醫院的地板上,無法再站起。
「不……不是這樣的……」
順著跌倒的姿勢,他蜷縮在冰冷如鐵的瓷磚地板上,無助地握著白和璧的褲腳,看著他漏出的一小截白皙的腳踝,似乎這樣就可以抓住他曾經最親密無間的愛人。
白和璧站在他旁邊,沒有扶他起來的意願,也沒有用腳甩開:「也許曾經,我們之間還是有可以挽回的空間的,就像我們從前經歷過的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摩擦與爭吵。」
他垂著眸,看著眼前人徒勞無功的動作:「……但你不該出軌,這是原則性的問題。」
白和璧蹲了下來,還是帶著一幅漠然的表情,盯著癱軟在地上的司青舜,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片刻,他摸了摸跪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經乾燥分叉的頭髮,溫柔地像情侶之間的纏綿。
司青舜順勢蹭了一下白和璧的手心。
——發梢是冷的。
而當白和璧再度開口時,吐出的是比千年的寒冰還要刺骨的話語,宛如一朵帶刺的有毒玫瑰。
「而且,你可別忘了,我們從最開始,就只是協議的炮友而已吧?」
司青舜帶著劇烈的疼痛緩緩仰起頭,木楞地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猛地想起了婚前的那份協議。
這麼幾年來的婚姻,白和璧除了結婚之前提過這件事,之後就在也沒有再拿這份離婚協議說事了。
他都忘記了。
「那麼自然,也得按照協議,做到好聚好散。」
白和璧殘忍地說道。
--------------------
謝謝各位小天使們的支持,大家周六見!
大家最近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