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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在門口兩人之間游離,問道:「你是誰?」
靳敖先是瞥了眼白和璧,見他沒有介紹的念頭,就收回目光,戴上客套的笑,朝著自己的情敵簡短地自我介紹:「我是靳敖,是白哥曾經的學弟,目前也是他的鄰居。」
他的語氣很自然,但司青舜就是能感覺到他話語間一股子炫耀和排擠的味道。
「鄰居?我之前怎麼沒見過你?」司青舜不記得自己家附近什麼時候搬來了這個人物,皺起眉直勾勾地看向靳敖。
「一個多月前才正式搬過來的,目前就和白哥比較熟一點,畢竟以前就認識,」靳敖對他窺探的眼神視若無睹,反倒展現起了和白和璧的熟絡,末了還反問道,「之前聽白哥說,司總好像在外面出差吧?我最近才回國,和白哥許久沒見了,司總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司青舜哽了一下。
對面這人一口一個熟稔的「白哥」,聽得他心裡堵得慌,他總感覺白和璧在這兩個月里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你現在是做什麼的?」司青舜轉移了話題。
靳敖頷首道:「目前在華國這邊開了個小網際網路公司,和商鼎集團比起來不足掛齒。」
司青舜又被噎了一下。他沒說話,兩人的話題就僵在這裡。
白和璧全身散發著冷氣,抱臂看著他們兩個人寒暄,有種看猴戲的感覺。
仿佛沒有感受到這樣詭異的氣氛,靳敖輕笑一聲,主動發起進攻。
他向司青舜的方向走近了一些,自顧自地開口道,意有所指:「看司總這幅樣子,是生病了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司總這種日理萬機的大忙人,一出差就能出差好幾個月不著家,這樣可不行。而且白哥最近很忙,也沒怎麼休息好。還是我最近碰見了,問了幾句,才知道他最近也忙得不行。」
沒理會話語裡明里暗裡的嘲諷,司青舜早就過了被人激怒的年紀,他眼神中壓抑著難以辨明的情緒,在白和璧和靳敖兩人之間來回巡視著。
被人這樣惡意地盯著,白和璧倒是無所謂,不過靳敖可不幹了。
他先前一步,側擋在白和璧身前:「說來抱歉,我來的匆忙,沒給司總帶籃水果慰問一下,這倒是我的不是了。」
白和璧看著他的動作,沒有阻止靳敖,反而想起靳敖以前也是這麼擋在他面前的。
司青舜莫名有些煩躁,看著白和璧對靳敖有些像小狗撒尿圈地盤的動作無動於衷,覺得自己的領地被入侵了,他急於宣誓自己的主權:「謝謝你的好心,我與和璧還需要一點私人空間,請你現在離開。」
不過這回司青舜沒等來靳敖的回答聲,反倒是在一旁的白和璧嘲諷地笑了一聲,他撥開靳敖緊繃的背。
他靠在門框上,松著自己被靳敖壓疼的手腕:「私人空間就不必了,我和你沒什麼要繼續聊的需要了,說多了也是廢話。」
「我最後給你一點時間,」白和璧冰涼的眼刀在司青舜手上的紙張上滑過,「簽好名,就讓福助理聯繫我,越快越好。」
司青舜不吭聲了。
靳敖在一旁安靜地當花瓶。
白和璧後退一步,正好落進了房門構建出的陰影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走。」白和璧冷冷地掃視兩人,最後給靳敖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跟上,轉身而去,腳步匆匆。
他白哥要走,靳敖自然不可能多留。他緊跟在白和璧身後,順手掩上病房門。
在門還剩下一條縫的時候,靳敖趁白和璧走在前面不注意,朝病床上還在發呆的司青舜留下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隨後徹底關上房門,隔絕了司青舜那張讓他作嘔的臉。
***
白和璧在前面大步流星地下樓,靳敖在後面追。
「白哥——」靳敖在後面喊。
白和璧沒回頭,直到他走到了停車場,平復呼吸,但卻沒在記憶中的位置上找到自己的車。
「白哥,」靳敖追了一路,可連個大喘氣都沒有,來到了他身後,指著地上的字母,有些猶豫道,「……你走錯了停車場了。」
「這裡不是M區嗎?」白和璧看了眼地下的標誌,呼氣吐氣,平復自己的心跳。
靳敖不知道這話當講不當講:「這裡的是W區,在花園對面那個停車場裡。」
順著他指的字母,白和璧扭著頭仔細看了一下,的確,他把停車場分區的字母看反了。
他看著肺活量異常的靳敖:「……你剛剛怎麼不說?」
靳敖倒打一耙,委屈巴巴地說:「我喊你名字的時候,你一直都沒停下來。」
白和璧:「……」我的鍋?
兩人又不辭辛苦地跨越一整個花園,來到M區取車。
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車旁邊,白和璧按了下車鑰匙上的解鎖鍵,滿眼疲憊地想打開駕駛座的車門。他不是身體上的不堪重負,而是心理博弈上的勞累。
靳敖看他這樣,心裡揪了揪,想讓他放鬆一下。
他上前攔著白和璧打開車廂的動作,引得對方有些不滿地回望,遲疑地請求道:「……既然白哥你都這麼累了,不如這樣,我來開車?」
他打量神采奕奕的靳敖片刻,感受著全身上下沒有由來的酸脹和疲憊,答應下來,轉身到了后座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