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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青舜看著他警惕的眼神,忽然笑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白和璧沉默。
「這是一封信。」司青舜繼續道,臉上充斥著嘲弄。
……信?
白和璧眼神一凝。
他知道這是什麼信了。
見到白和璧瞬間凝固的眼神,司青舜微微一笑,原本英俊的臉因凸起的眼球而變得猙獰可怖。
他輕描淡寫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封信,想必靳敖應該已經和你說過了。」
男人再次俯身,貼近了臉,把那張紙的落款懟到白和璧的眼前,把結尾處一板一眼的「靳敖」兩個字展示給他看。
白和璧早就收起了看到信的瞬間的些微驚訝,漠然地抬頭看他。
司青舜摸著自己鬍子拉碴的下巴,勾起一抹譏笑:「我就說,我當時在病房的時候,怎麼對『靳敖』這個名字這麼耳熟……」
「原來是我當時就看過他給你的信,」司青舜掐著白和璧的下巴,留下了兩道青痕,把他拿走信的場景複述一遍,「那是一個下午吧,我當時去你家找你,你當時很巧地沒在家,我看見了你對門的那個男生,哦,他有名字,叫靳敖……他盯著你家房門,在門口站了很久。」
「我當時以為他是賊,本想報警的,可沒想到他從兜里掏出了一封粉紅色的信,然後在封口的地方輕輕地吻了一下,才把信投進了你的信箱裡,」司青舜自嘲一笑,「我瞬間就明白靳敖的意思了,他想和你表白……」
「我當時難以理解,也很嫉妒,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招人喜歡,但你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我懷抱著這個想法,所以幹了一件我這一輩子都沒後悔過的事——
司青舜湊到白和璧的耳邊吹氣,惡劣地笑了起來:「我把他寫的那封信悄悄拿走了。」
白和璧陌生地看著他,仿佛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這個曾經同床共枕兩三年的男人。
但一瞬,他的心臟又開始抽痛起來。
為靳敖那天無望無期的等待。
「別難過,」男人輕佻地拍著白和璧的臉,「不過說來也要感謝他,要不是他把我刺激了一遍,我還沒那麼快能和你在一起。」
白和璧垂著眼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司青舜見自己並沒有使對方,變本加厲道:「你想聽聽這封信里的內容嗎?」
白和璧依舊沒有開口。
司青舜假惺惺道:「你還是聽聽吧,畢竟是別人當年那麼真誠寫的信呢。」
接著,他暴力地拆開信件,開始逐字逐句為他分析,還帶上了點自己的惡意揣測:「『白哥』——你聽聽,這叫法多親密啊,一上來就開始套近乎,也難怪你會心軟。」
白和璧閉上了眼,話語裡帶著寒霜:「你要念就念,別加這麼多廢話。」
「這就聽不下去了?」
白和璧不理他。
見狀,司青舜冷哼一聲,才接著往下念信里的內容,「『我想請問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吃頓飯,以此來報答你對我的恩情』,嘖嘖,這約人出來的理由倒挺充分,既把握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感,也為自己留足了顏面。」
司青舜每念完一句話,就要嘲諷當時的靳敖一句:「『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們就在S大附中門口的巷子口處見面』,連見地點都要挑在兩個人有公共回憶的地方……『下午六點鐘,我會在那裡等你,咱們不見不散』,叫得親熱,這是生怕你不來……」
「他最後還加了一句不讓自己難堪的話呢,『如果你有急事,不來也是可以的』,他連你不來的藉口都給自己找好了,真可笑。」
司青舜草草念完了信,饒有興致地看著白和璧的反應。
白和璧的眼角有點濕潤。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卑微的靳敖。
連拒絕,都必須小心翼翼地為自己找好說辭。
「喲,白和璧,你都心疼他了?」司青舜揉搓著白和璧的眼角,直到把對方的眼睛揉的仿佛要出血一般,才惡狠狠地說,「那你怎麼不心疼心疼我?」
「畢竟,被你拋下的那個人是我啊。」
語畢,他就把靳敖的那封信當著白和璧的面撕了,果斷異常。
那些紙屑像是飄飄灑灑的雪花,又像是碎落一地的月光。
司青舜把信件碎片隨意灑在水泥地板上,還嫌惡地踩了踩。
白和璧看著遍地的紙張碎片,不願再和司青舜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司青舜已經瘋了。
他閉上眼,滿心滿眼都是他有著菸灰色眼睛的男朋友。
「白和璧,你給我睜眼,好好地看著我。」
白和璧拒不服從。
見撬不開白和璧的嘴,司青舜反而笑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再告訴你一個事實吧,我想你對靳敖這麼關心,一定很想聽聽看的。」
然後,他聽見對方充滿惡意的問題。
「……那你有沒聽說過,靳敖的媽媽和我爸之前有過一段?」
Chpater 73. 脫困
聽見這句話,白和璧眼皮微顫,但還是沒有睜眼。
而司青舜卻掐著白和璧的脖子,強迫他在幾欲窒息的情況下睜開眼。
白和璧的喉頭一陣乾澀,突然倒灌的空氣讓他不住地痛苦咳嗽,仿佛要把自己的肺給咳出來。
司青舜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白和璧蜷曲起來的痛苦樣子,忽然,手上的動作又變得輕柔起來,眼神里是白和璧看不懂的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