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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都不想當所謂的言情小說里最時髦的「霸道總裁」,更沒有所謂的「逼格」。
他曾經不是,現在也不是,未來更不是。
他最想的,還是在自己的愛人的臂彎里,充實而圓滿地過完他的一生。
殊不知,這和白和璧的想法也不謀而合。
在面對彼此的時候,他們都是芸芸眾生里的普通人,是兩塊殘破而赤裸的拼圖。
只有當兩人碰面時,才宛如磁鐵吸引般自然而然地合二為一,完美地填補完各自的缺口,攜手相伴渡過未來的人生之路。
靳敖用菸灰色的眼睛看著白和璧,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染上了夜幕的星光。
他問道:「你說我們窮極一生都為了名和利而鬥爭,這樣的人生真的有意義嗎?」
白和璧有些啞然,但瞬間他就思考出了答案,望著天邊盤旋的海鷗,四兩撥千斤地溫柔笑道:「與其思考那些複雜的哲學問題,我們不如專注當下,來點薯條喂喂海鷗?」
靳敖接過白和璧拋來的梗,明白了他的意思,大笑,驚起一片叢林裡歸巢的鳥雀。
***
靳敖風馳電掣地處理完宓家的事,把未來幾年宓氏企業的發展安排得井井有條,這也是他回國以來就一直完善的計劃。
回國的這半年時間,他每天除了在忙國內的分公司的工作以外,更重要的,還是在規劃未來他坐上董事長這個位置後,規劃著名自己需要處理的各種複雜的關係網和未來規劃。
宓鶴別的不說,雖對靳敖有防備,但在如何管理家族企業這方面的經驗倒是全須全尾地傳授給了他,包括大部分隱秘的人脈和資源,這大大提升了他掌握整個宓氏的速度。
就算宓鶴給他留下了不少人才和資源,但磨合總需要時間。
讓身上仍有工作的白和璧先行回國,靳敖自願留在了國外處理剩下的事情。
哪怕分居大洋兩岸,小情侶之間黏黏糊糊的勁始終沒有消停過,仍處於高昂的熱戀狀態。
除了每天晚上一個小時起步的電話煲以外,靳敖還特地在國內的花店定了每日一束的鮮花,差人專程送到白氏門口。
這就導致了一個結果,每天早晨準時到達白氏辦公室的不僅有白和璧,還有靳敖在含苞待放的鮮花里夾著的土味情話小紙條。
過了快兩個月,靳敖眼看著手上的事情完成的差不多了,這才將一些不太重要的雜務交由了信得過的親信代為處理,瞞著白和璧,匆匆忙忙地拎著行李箱回了國,給了對方一個巨大的驚喜。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靳敖還是覺得自己和白和璧同居的那間屋子溫馨,裝滿了兩人之間的回憶。
短暫分離沒讓兩人更加疏離,反而加深了他們之間的感情紐帶。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就像尋常情侶一般,甩去了自己自己身上累贅的身份,成天膩在一起,嘗試了各種各樣的娛樂活動,包括但不限於宅在家裡看文藝電影、打雙人遊戲、甚至是一起去閱讀沙龍結識新的朋友……
當然,「文體兩開花」,耗費體力的活動也是有的。
最離譜的「鍛鍊活動」,發生在某個青天白日的午飯時間。
靳敖不知道從哪裡買了條圍裙,和白和璧家之前的那條超市打折滿減送的圍裙款式差不了多少,都是半透明粉色蕾絲款,看起來是蓄謀已久。
他偷偷把家裡其他的圍裙都藏了起來,並讓白和璧在做飯的時候穿上。
白和璧嫌太羞恥,死活不肯穿。
最後還是靳敖抱著他哼哼唧唧地撒嬌了半天,從如果白和璧不答應的話會導致的個人心理健康問題,一直分析到不和諧生活會導致家庭破裂,舉了各種各樣的例子,全方位無死角掃射各種各樣的論點,占據道德制高點。
白和璧被他叨叨得快被煩死,這才勉強鬆了口。
到最後,那件圍裙還是成了一次性用品。
***
某個休息日傍晚,兩個人在家附近的某個金牌酒樓吃飽喝足後,就牽著手慢悠悠地在街邊壓馬路。
不知怎麼地,兩人就走到了S大附中附近的公園裡。
他們身側穿行著往來如風、嬉戲打鬧的學生,他們身著熟悉的嫩綠色S大附中校服,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分享著今日上學時的趣事以及對老師的吐槽,那一張張沾滿汗水和稚嫩的臉上,洋溢著獨屬於青春期的躁動,滿是青年人的朝氣。
白和璧看了看手機,發現現在已經快六點了,大部分學生都已經放學了。
看著這些熱熱鬧鬧的學生,靳敖突發奇想:「白哥,我們現在要不要到S大附中附近轉悠一下?順便消個食?」
「嗯,我也正好想回去看看。」白和璧應好,過了這麼多年,他回S大附中的次數寥寥無幾,他也很好奇如今的S大附中是不是有了什麼新的變化。
說走就走,從他們目前所在的公園到S大附中還是稍微有一點距離。
兩個人走了五六分鐘,這才從道路盡頭看到熟悉的教學樓。
來到正門前的小花壇處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一陣恍惚。
S大附中變了一些,但沒有變太多,仍保留有舊時的建築和主體結構。
似乎是因為擴招的緣故,學校主體新增了幾棟教學樓,宿舍樓被翻新過,所有的外牆也被重新粉刷上明媚的嫩綠色,從攀滿綠色爬山虎的圍牆縫隙中看過去,甚至連操場上的草皮都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