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
當時靳敖應聘的時候,宋時笠見他長相不錯,很符合他們酒吧的調性,而且滿了十八歲,不算僱傭童工,就和對方爽快地簽了兼職合同。這份工作離家近,待遇還不錯,也算解了他一時的燃眉之急。
宋時笠是清楚他家的情況的,明里暗裡也幫過他不少,靳敖也在兼職的這段時間裡和宋時笠成了好友,知道對方和他的同性愛人已經攜手度過了十餘年時光,恩愛無比,四年前同性婚姻合法化,他們也是最早第一批登記結婚的人。
當初靳敖發現自己對白和璧動心,對自己性向產生迷茫情緒的時候,還是在宋時笠的開導下才堅定了自己的心意。
【嗷嗷】:呵,你家那位剛被你折騰完?
【宋時笠】:嘻嘻,你猜?
宋時笠還是這個性格,照現在流行的話來講,就是皮,不知道他愛人到底看得上他什麼,嘴賤還是那張臉?
靳敖不是很想看他們兩個人秀恩愛,他嫉妒。
【嗷嗷】:……我知道了。
【宋時笠】:你還是這麼無趣,那個你說的「別人」選擇其他人也理所應當吧。
靳敖無視了宋時笠嘲諷他的話,而是直奔問題核心。
【嗷嗷】:為什麼給他調那杯酒?要是他不遇見我的話,被其他人撿走都有可能。
【宋時笠】:放心,我有分寸,對方可是身邊有人的,而且,如今嘛……他這不是在你家嗎?
酒吧店長說得曖昧,什麼「對方身邊有人」,想要以此來激怒他。
不過靳敖早就從白和璧的口中得到了準確信息,和他白哥在一起喝酒的是他公司里的那個副總,所以並沒有被宋時笠影響到心情。
【嗷嗷】:我不管,你必須給人當面道歉。
宋時笠可不高興了。
【宋時笠】:我憑什麼身份啊,你曾經的頂頭上司?而且,我在他喝酒前可是提醒過的,「止疼藥」也是他自己喝的,我最多就是給他提供了一個選擇而已,他自己選擇要喝那也沒有辦法。
【宋時笠】:況且,我們之間也有帳要算吧?你回國這件事,可是一點都沒和我們說啊,要不是朋友圈裡看到你發了照片,我們都還蒙在鼓裡呢。成了大老闆就是不一樣,以前的朋友想見一面都得拐彎抹角地問。要不是今天遇見你初戀,給他調了杯酒,又「恰巧」被你撿回家,你是不是都不會給我發信息?
靳敖掃過這長長的兩段話,頭疼,果然是對他當年的不辭而別,心裡還有怨氣。
他揉揉眉心,捋清事情的邏輯。
【嗷嗷】:……回國沒通知你們這件事是我不對,但一碼歸一碼,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
【宋時笠】:行啊,沒問題,但是什麼時候你能把人正大光明的帶過來,我就向他道歉;但同樣的,你也得向我們酒吧里的人道歉。
【嗷嗷】:可以,但你必須先道歉。
【宋時笠】:你瞧瞧你自己的樣子!
【宋時笠】:……唉,你果然還是沒變。
看到這句話,靳敖鬆了口氣。
他沉吟片刻,打字回復道。
【嗷嗷】:我從來都沒有變過。
【宋時笠】:行了,你和你初戀過夜生活去吧,我們這些狐朋狗友就不打擾你們了。
【嗷嗷】:閉嘴。
【宋時笠】:哈,害羞了。
對話斷在這裡。
靳敖的視線停留在「夜生活」三個字上。
他也想有,但是他喜歡的那個人還沒有準備好,所有幻想中的一切都只是空中樓閣而已。
不過現在,這棟空中樓宇已經在地面上搭好了幾階樓梯,不再是完全的空想了。
他想讓他的白哥完全屬於自己。
他垂眸看向窩在被子裡安安靜靜睡覺的白和璧。
至少現在還不行。
但是,白和璧遲早是他的,時間長短而已。
他會等,就像過去在國外度過的無數個漫長且無趣的日日夜夜。
在四年的磨礪下,他早就成為了一個耐心的獵人,自然懂得水到渠成的道理,只有等到時機最成熟的時候,他才能一擊得手。
***
白和璧一醒來,就意識到這裡不是自己熟悉的家裡。
那些紛雜絢爛的夢境碎片,嘩啦啦地被衝進了洪流里,融化在清晨的思緒中。
白和璧感受著身上寬鬆而又粗糙的布料觸感,鼻尖是他家以前常用的薰衣草柔順劑味道。
最明顯的難受感,是胸前壓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布偶貓甜恬靜柔美的藍眼睛,對方正努力地在他胸口踩奶。
躺在床上,白和璧舉起小爪爪都炸成小花的貓咪,疑惑道:「雲朵?」
布偶貓被人舉在空中,很乖地沒有掙扎,四肢晃悠,尾巴自然垂下,朝著床上的白和璧甜甜地叫了一聲,似乎在回應床上的人。
白和璧盯著小貓咪,身體上下很清爽,沒有任何不適,除了宿醉後的大腦還有一點酸脹感存留。
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讓代駕先走,自己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幕,後面發生的事,他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他這是喝斷片了?那麼一小杯酒,就把他給放到了?
喝酒從來都沒有喝得這麼醉過的白和璧皺起了眉,昨天晚上回到家後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