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頁
他一邊從衣櫃裡找乾淨衣服遮蓋身上慘烈的痕跡,一邊罵罵咧咧道「這麼早擾誰清夢」,就走到了大門前,滿臉怒容地打開了門。
隨著轉動鑰匙的,一個中氣十足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在靳敖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對方語氣似乎因為見到了不該見的人而變了調。
「和璧,怎麼我敲了這麼久的門你都沒……怎麼是你!?」
——門後的是白元愷,白和璧他爸。
對方穿得休閒,手裡提著一個小箱子,頭上還別出心裁的帶了個漁夫帽,本來一副自在舒適的表情,在看見靳敖從他兒子的屋子裡開門而出的時候,變成了一幅震驚的表情,還不自覺後退了半步,仿佛青天白日裡踩了人類排泄物的不可思議。
白元愷見到靳敖的一瞬間,靳敖能明顯看到他臉上面具破碎了一地的聲音。
瞪著面前意料之外的訪客,靳敖手裡的鑰匙被嚇掉了。
他徹底清醒了。
***
「……事情就是這樣。」
坐在沙發上的白和璧向他爸解釋完了一切,斬釘截鐵地表示他們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
靳敖像個小媳婦一樣縮在白和璧身邊,死死地握著他老婆的手,大氣都不敢出。
沙發對面的白元愷巡視著這兩個「暗度陳倉、私通款曲」的小子,痛心疾首地想,是不是他再晚來一步,這兩人都要「珠胎暗結」了!
如果白和璧能聽見他爸的心聲的話,指不定會冷靜地表示就昨晚的激烈程度,要不是他倆都是男的,說不定都能造他個百八十個出來。
雖然,他們身上的痕跡都被得體的衣物遮蓋得一乾二淨。
靳敖補充道:「伯父,我是真心對和璧的……」
白元愷瞥他一眼,陰陽怪氣道:「說有什麼用?如果說就能解決一切,那這個世界上還需要法律嗎?之前那個姓司的也是這樣和我承諾的,結果呢?說得再好聽的花言巧語都是狗屁!」
靳敖沒被白父粗魯匪氣的回答嚇到,反而挑了個清奇的角度,道:「姓司的是姓司的,我姓靳,自然不會像那個人渣一樣對白哥。」
白和璧雖然有點無語,但還是附和地點點頭,希望他爸能網開一面。
「你點什麼頭?長大了,翅膀硬了,胳膊肘朝外拐了?」白元愷拿著手指顫抖地指著自家兒子,滿臉憤憤不平,苦口婆心道,「……你不要又被這種男人騙了!你別忘了上次吃的虧,這次還不長記性!」
「爸……」白和璧對他爸這幅倔成牛的樣子也有點吃不消,剛想說話,就被身邊的男人緊緊握了一下手掌。
靳敖打斷白和璧的講話,忽然道:「我不會騙白哥的,只要他願意,我願意把我手中所有的財產全部都交由他負責。」
白元愷和白和璧聽到這話,不約而同地怔楞在原地。
「哼,說不定就是說出來哄人的,指不定仗著和璧心軟,就把人騙了!」
靳敖一臉沉靜,擺出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似乎是早就對白元愷的這套說辭有所準備。
「我已經把婚前財產的分割安排做好了,經過律師審核的電子版已經存到我的電腦上了,如果有朝一日我們之間的關係破裂,我將會淨身出戶,」靳敖用力地握著白和璧的手,沒有去看白和璧難以置信的表情,繼續道,「如果您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列印出來,供您過目。」
白元愷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刁難靳敖。
他這會才對這不知從哪來的野小子另眼相看,一時半會,他也不知道怎麼來回應對方如此真誠的回應。
白元愷不得已,只好將矛頭指向了在一旁低著眼眸,顫抖著睫毛的自家兒子。
「你呢!?難道你也信他嗎?」
白和璧看著自己被靳敖手掌包裹著的手,終於冷靜道:「爸,我決定和誰在一起是我的事,就算受到了傷害,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你!」白父似乎快被氣炸了。
「爸,我去給你拿杯水,你先好好冷靜一下,等你理智了我們再談。」白和璧想等他氣消之後,才和他談話,於是不願再說話。
白元愷一臉憋屈,但看著自家兒子誠心誠意孝敬他的樣子,心裡的那股氣又不自覺消了一些。
噸噸喝了幾口純淨水,平息了下自己血壓飆升的情況,白元愷又拿輩分壓人:「兒子大了,都不聽他這個爹的了!」
靳敖突然插嘴道:「白哥他很好的,也很聽您的話……」
白父和白和璧異口同聲對男人道:「你閉嘴!」
靳敖不知道該不該誇他倆不愧是親父子,這麼心有靈犀,委委屈屈地「喔」了一聲。
白和璧捏捏他的手,以示安慰。
「爸,我知道你到底為什麼生氣,不就是怕我挑錯了人嗎?」白和璧冷靜道,「但如果不嘗試的話,我永遠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對的那個人。」
「那你也得慎重考慮之後,再作出這個決定啊!」
「我很慎重,也很認真,」白和璧直視自己的父親,眼神里滿是白元愷很熟悉的堅韌,「……我覺得,他就是我目前能遇到的最好的人。」
他輕輕笑了一下:「和靳敖在一起之後,您也看到了,我和過去變化了很多。曾經的我很少表露自己的喜怒哀樂,但和他相處的時候,我可以毫無顧忌地表達我自己的想法,做最真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