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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和璧也能理解,誰都害怕剛入虎穴,又入狼窩,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兩重準備。
他無奈且紳士地道:「你看看你的手機,姜浩邈他應該給你發了消息。」
林淮柔半信半疑地舉起手機,的確看到了她男朋友發來的詢問信息,眼底的懷疑這才被完全打散。
經紀人攔著他們,耳邊的暴發戶似乎還在罵罵咧咧地說著不知何地的方言,白和璧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他也沒打算聽懂。
白和璧朝林淮柔使了個眼色:「跟我走。」
他不欲在此地多留,轉身護著林淮柔,讓對方跟著他離開宴會。
他知道,張權這種人越拖,就是煩人,像是打不死的蟑螂,噁心至極。
林淮柔提起自己的白裙子,正準備跟著白和璧離去的時候,卻被一隻塗滿了黑色指甲油的手堵住了離開的道路。
她抬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來者正是宋荃。
尖銳的女聲仿佛拉耳的玻璃,刺得人耳朵疼。
「白總可真是厲害啊,剛剛才和岑駿西肩靠肩地『聊』完,這會又看上了一個小姑娘,扯著人家就讓別人走,不知道是該說您男女通吃好瀟灑?還是說您的品味可真是爛啊?」
女人耷拉著三角眼,披著黑絨的小披肩,一邊不屑地說著,還一邊把玩著自己染成黑色的指甲,以為自己在別人眼裡艷麗無雙,可實際上在別人眼裡就像是一隻南方大蟑螂。
不過這會,她倒是一口氣嘲諷了兩個人,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宋荃是不是此時高中語文老師附體,達到了她此生的文學造詣巔峰。
旁邊的賓客或多或少對白和璧和司青舜之間的事了解一點,見到這熱鬧的場面可不困了,一個個借著談話的動作,側耳傾聽這邊的情況。
林淮柔一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話,第一反應的確很生氣,想要反駁,但她看了看自己身邊冷如寒霜的白和璧,又忍住了。
被討厭的蒼蠅攔路,白和璧徹底冷下臉來,轉過身來對著宋荃,反唇相譏:「哪裡哪裡,我再怎麼瀟灑,也比不過宋女士接盤接得好,那才是真正的『心懷寬廣,心懷大愛』。不過實話實說,我的品味的確是爛,不過還好現在已經把自己挑的那包最大的垃圾打包扔出家門,不用再受那股污水橫流的臭氣了。不過,倒是有人還把我的垃圾當成寶貝供起來,你說可笑不可笑?」
白和璧這話說得直白,輕輕鬆鬆地就將宋荃抖的包袱原封不動的送了回去。
他不怕宋家,所以也不擔心對方會和他結仇,無非是事情麻煩一點。
這下,尖銳的話語連似乎大腦都沒怎麼發育健全的宋荃都聽懂了。
周圍側耳的聽眾甚至有不自覺笑出聲,拿喝酒動作掩飾偷笑表情的。
「你!」宋荃臉上冷靜的表情徹底崩塌,惡狠狠地瞪著白和璧,氣得鼻翼顫動不止,仿佛對方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宋小姐可彆氣壞了身子,我們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呢,」白和璧馬力全開,冷淡的表情下吐出極具戲劇性的嘲諷,「而且,我和林小姐本來就是朋友關係,我們到花園外透個氣應該不算違法吧?還是說宋小姐自己有自己的一套規定?我可沒聽說過,難道在這慈善晚會上,還有宋小姐自己立的什麼別的規矩?那樣可對其他客人不好吧?」
宋茜咬著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和璧冷冷地看著對面被懟得說不出話的女人:「那麼現在,『寬宏大量』的宋女士可以讓我們兩人離開了嗎?」
他就差沒指著女人的鼻子說她像個路障擋路了。
宋荃嘴上說不過他,就找援兵,拉來在一旁沉默的司青舜幫她站街:「司哥,你說白和璧這麼大庭廣眾下拉著一個女人就走,還完全不顧別人張權的想法,像話嗎?即使他是白氏集團的總裁,這麼做也不太厚道吧?」
白和璧這才注意到一旁從剛才開始就沒說話的司青舜。
對方和他當初離婚時的狀態完全不同,邋遢的鬍子全被剃了,身著灰色的西裝,一臉的溫文爾雅,似乎已經從和他離婚時的失意狀態完全脫離,仿佛當初發瘋的人並不是他。
他古井無波地撇開眼,沒有繼續和失去理智的女人和他的前夫糾纏的想法。
不過白和璧也明白了,要是不把這事解決了,他是別想走了。
這女人還把他前夫牽扯了進來,他倒是起了幾分看猴戲的興趣,想看看司青舜到底能怎麼說。
之前商鼎原材料的事情到現在還沒解決,如今司家公司里要填進去的窟窿可是越來越大,由於司商以前兩面三刀的性子,為商鼎樹敵太多,以及最近政策風向的轉變,上頭可是十分願意打擊像商鼎這樣的行業壟斷霸主,往下看,競爭對手可都在虎視眈眈著,想要分一杯羹了,就算有私下交好的企業,此時也不敢有大動作,生怕被牽連其中,如今也就一個宋家願意給他們填上資金運轉。
也就是說,司青舜現在不巴著宋荃都不行了。
所以他止住了腳步,像看垃圾一樣地盯著他的前夫,看看他的狗嘴裡到底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司青舜先是朝看熱鬧的人敬了一杯酒:「很抱歉打擾到大家,讓大家看笑話了。」
周圍擠過來的人也意識到了這看熱鬧的舉措和自己尊貴的身份不符,於是紛紛朝司青舜舉了舉杯子,慢慢地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