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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是你們的臥底, 當時為什麼沒有人接應他?」溫少言找到余孟陽的時候,當時他正躺在幾個渾身是血的人的身上。他靠著面罩和身形認出了余孟陽,也是那個時候,他第一次有機會掀開了那個面罩,看見面罩底下那張沒有血色的臉。
這張臉他在後面夢見過很多次,每一次他都從夢中驚醒。他也嘗試畫出過這張臉,卻怎麼也下不去筆。
收到郵件的時候,溫少言第一時間嘗試聯繫盧瑞鑫,得到的回應卻是新聞上的「盧某」,以及交警告知市民夜間行車注意安全。
暗自調查了兩個星期後,溫少言查到了盧瑞鑫曾經去過市公安局。多方打聽後,溫少言決定直接跟林厲溝通。
當時他還有一個想法,他想通過林厲找人。但他是清楚九修堂已經覆滅的消息,蠢蠢欲動之中又擔心通過警方找人會給余孟陽帶來麻煩。只是沒想到還沒等他做出決定,余孟陽就出現在了他的隔壁。
為什麼沒有人接應?
對於這個問題林厲沉默了,他很想回一句警方有保密條例。可對上溫少言眼中涌動的戾氣,林厲意識到他並不是好奇,也不是八卦,而是在質問。
就如同他當初質問林宇——余孟陽的聯絡員一樣。
後來,林宇也犧牲在了那次的行動中。
雖然他的犧牲和他之前按下余孟陽上報的請求支援的申請有很大的關係。
如果不是林厲及時收到余孟陽的求援申請,那麼那一次犧牲的很可能就是余孟陽了。
為什麼沒有人接應?
為什麼不上報?
至今都是一個謎題,他們只能知道結論,林宇的犧牲將這個秘密帶下了墳墓。
也將仇恨留給了林荀。
「既然當初您保證不了他的安全,這一次的行動你就能保證嗎?」溫少言不由分說道,「將他撤回來。」
林厲很意外,他意外於溫少言在此事的堅持,也意外於溫少言對於余孟陽的在意,斟酌片刻後苦笑道:「你不是問剛剛的電話誰打的嗎?我也希望他撤回來,他拒絕了。」末了又補了四個字,「非常堅決。」
這件事溫少言並不驚訝,他一直驚訝於一個殺手會有如此強的正義感,但似乎一切到現在都已經水落石出了。
很多他還沒有來得及問余孟陽的疑問,都已經有了答案。
「……我有個要求。」溫少言沉默片刻後抬頭道,「你們之後所有的行動計劃我都要知情,並且,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余孟陽,包括我知道他是臥底的這件事。」
林厲一時間沒有理解溫少言的用意:「溫總,如果你擔心行動會給你帶來危險,我現在就可以安排你撤出並且安排警力保護你。」
「林局。」溫少言屈指敲了敲桌子,「我不是警察,我的行動不需要你的同意。」
這話很不客氣,林厲渾身的氣勢泄了出來,那是溫和刀鞘下的利刃:「溫總的意思是?」
溫少言並不畏懼,雙眼直視林厲:「我只有一個目的,我要保證余孟陽的安全。」
至於其他的事情……
溫少言不知道,他也沒有想清楚。
他捏緊了手中的照片,只有人活著才能談其他的。
溫少言現在歸心似箭,余孟陽深夜消失的行為比他想像的可能要危險百倍。
***
溫泉儲物櫃。
拿到明信片後,余孟陽就發現這張照片一定不是魏思蔓單純覺得這張照片好看所以特意列印成了明信片。
仔細觀察明信片的側面,就會發現那張照片是貼在一張正常的明信片外的,仔細觀察就能看得出來這張明信片比一般的明信片要厚。
明信片內容寫的是——
「曉雨,我昨晚夢見我們小學的時候,校門對面的小賣部里賣的刮刮卡,你總能刮開我想要的芭比娃娃,有機會我們再回小學看看吧。」
「刮刮樂?」余孟陽看向魏曉雨,「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魏曉雨搖搖頭:「我們小學的時候確實經常去,不過……」她頓了頓,努力回憶著,「我明明記得思蔓的運氣比我好多了,經查是她能刮出東西,而且思蔓也不喜歡芭比娃娃。」魏曉雨無奈一笑,「我記得她明明說過她很討厭芭比娃娃,覺得任人擺弄,除了美麗什麼都沒有。」
刮刮樂……
余孟陽也想不明白,他想了想:「介意我把這張照片撕下來嗎?她也許是為了提醒你這張照片是貼上去的。」
「不介意。」魏曉雨搖頭。
從前台摸了一把拆信刀,余孟陽小心翼翼地拆開了膠水封住的四周。
當表面的那張照片脫落時,魏曉雨尖叫了一聲,整個人坐在了地上。
余孟陽也愣了,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整個脊背。
照片的底下並不是明信片的封面,在最外面的照片以及明信片的封面中間還藏了一張被裁小了的照片。
照片的的亮度不足,昏暗的背景下照片中的女孩看得詭譎與悽厲,一身白色的睡衣,睡衣上殘留著斑駁的血跡,而她枯瘦的手腕上帶著黑色皮質的手銬。
沒有血色臉寫滿了絕望。
照片上塗抹了乾涸的深紅色寫了三個字母——SOS
但讓余孟陽最震驚的並不是這張照片的詭譎以及刺目的疑似血跡的求救信號,而是女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