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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麼事了?!」溫少言攔住了一個倉皇逃命的富二代。
富二代拼命地搖頭,但溫少言且不肯讓他離開,連續幾次逼問後,富二代才結結巴巴說出了他看見的情況。
「瘋了瘋了,九修堂的人內訌了。九爺的人把九爺給捅瞎了,還把九爺鎖在了交貨的籠子裡,密碼只有九爺知道,但是九爺已經昏迷了。」
「那個人長成什麼樣子?!」溫少言急了,他雖然沒有辦法確定誰捅了九爺,但是他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
「這……這誰知道啊!趕緊跑吧!九修堂的人已經殺紅了眼了。」
「說!他們朝哪裡追了?」
富二代指了個方向後,溫少言追了過去。
只留下富二代傻愣在原地,或許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上杆子送死的人。
溫少言找到他的小保鏢之前已經不知道翻過了多少的屍體,他其實不知道他的保鏢長成什麼模樣,但是他堅信自己能分辨得出來。
終於,溫少言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形,看見他面罩下的面容時,溫少言生平第一次湧出了想要感謝老天爺的衝動。
溫少言拿了他的小保鏢手中的槍,背著人往直升飛機的方向跑。
但這一路卻並不太平,陳九修的下屬並不打算放過刺殺他們老大的叛徒。
一路上溫少言擊退了追殺的人,受了傷、被迫改變了路線,□□里的彈夾換了一個又一個,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鮮血染紅。溫少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還是敵人的,還是他的小保鏢的了。
當溫少言的保鏢即將趕到的時候,溫少言遇到了負責九修堂外圍巡邏的人員,正當他準備迎接一場血戰的時候,那些被圍剿的人跟老鼠見到貓一樣紛紛後退。
催淚瓦斯的煙告訴溫少言這場戰役有了一個暫時性的中場。
「Boss。」溫少言的保鏢也已經趕到了,「警察正在圍剿九修堂。」
「我們走,儘量避免跟警方打照面。」溫少言把身上的人放下,「給他包紮。」
保鏢準備包紮的時候面露了明顯的難色,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據實相告。
「這位先生傷得很重,他中了彈,肋骨骨折了,移動他可能會傷及臟器,必須及時救治。」
「你的意思是?」
「外面有120。」
溫少言下意識想拒絕,小保鏢的身份並不適合曝光給警方。
但這個節骨眼,自然是安全第一。
「先搶救。」正當溫少言想重新抱起他的小保鏢時,卻被保鏢阻止,看著保鏢遞上來的手機上的新聞標題——「溫氏繼任總裁疑似出席性·愛party」。
溫少言冷笑了一聲:「又是溫良煜?」
保鏢卻搖頭:「蒲助理說,這一次是老爺。」
沉默了一瞬後,溫少言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大步流星地帶著人往包圍圈外移動。
示明了自己的身份後,醫護人員急忙上前搶救。
溫少言想要跟上去時,卻被醫護人員阻止在了救護車門外。
千言萬語哽在心口,到最後溫少言只來得及問一個問題:「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叫……」躺在擔架上的人用最後一絲氣力說道,「如果,如果有機會再見面,我就告訴你……」
再之後,溫少言失去了他的小保鏢的音訊。
問警方,警方說不清楚。
問醫院,醫院也查無此人,溫少言甚至不知道人送到了哪個醫院。
溫少言只能確定的是,九修堂被抓的那些人里沒有他的小保鏢。
世界很大,卻又很小。
至少在這之前,溫少言很少會有天地茫茫的寂寥之感。
因為他懶得與人為伍,自然不會寂寞。而且比起寂寞,他更享受的是抓在手裡的權利。
可溫少言卻在再次收到查無此人的回信後心頭升騰起了一股寂寞。
溫少言將自己的困惑跟褚醫生詢問時,褚醫生對此是喜聞樂見。
畢竟對於一個有反社會傾向的患者來說,能讓他學會普通人的情感是再好不過的了。
只不過當褚醫生得知溫少言既不知道這個人名字,也不知道這個人下落,唯一有的僅僅是他憑藉模糊記憶讓畫家畫出的一幅畫像。
褚醫生:「……」
資本家是相信金錢的,溫少言對此也沒有懷疑過,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可到這個地步時,溫少言甚至開始懷疑起了金錢的力量,不然為什麼他始終找不到畫像里的人?
褚醫生提醒他:「要不要通過警方找?」
這其實是溫少言最早排除的選項,因為他懷疑他的小保鏢是不是故意要隱姓埋名躲避警方的追查,但隨著他的調查深入,他有一種預感愈發的強烈,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調查。所以對於褚醫生的建議,溫少言最終選擇了接受。
所以溫少言重新回到了A市,當他準備好跟林厲合作的籌碼後,住進了昌明公司的公寓裡。
那一天他聽見了房門對面的笑鬧聲,鬼使神差的他推開了那扇門。
然後他看見了那張他甚至懷疑過是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臉。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分明就閃過了慌張還有驚訝,以及……激動。
溫少言知道他沒有認錯人。
雖然他極度不滿被他小保鏢推進房門裡的那個男人。
但沒關係,人他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