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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孟陽抿了抿唇：「楊奎天栽贓陷害少言。」

　　  「我說話直, 你別介意。」李肖然瞥了一眼余孟陽, 「你確定是栽贓陷害嗎？」

　　  「確認。」余孟陽早就料到會有人不相信溫少言, 回警局的路上他做足了心理準備，所以此刻他情緒並沒有失控, 「那摞證據直指溫少言作為溫氏集團的實控人是最終受益人。但是在地下室里楊奎天誤以為自己身陷火場出不去的時候, 他對少言又是挑釁又是動手, 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是上下級的關係。」說到這裡他的嗓音有些乾澀, 「而且楊奎天承認了少言的母親就是他害的，比起那摞嶄新的文件，我更相信我看見的。攝像機我已經給林局了，上面記錄得一清二楚。」

　　  李肖然摸了摸下頜，看向了溫少言：「你是溫氏集團的實控人，而昌明淪為楊奎天斂財的工具你不清楚？溫氏集團的總部在S市吧？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余孟陽張了張嘴，剛想替溫少言辯解兩句，溫少言就已經將話頭接了過去：「坐下說吧。」

　　  幾人坐了下來，溫少言很自覺地坐在被辦公桌對面的那個位置上，他用力握了握余孟陽的手：「你把自己那邊解了，去邊上眯一會。」

　　  「萬一你跑了怎麼辦？」余孟陽語氣帶著氣，他雖然相信溫少言，也不希望別人誤會溫少言，但他依然氣惱於溫少言什麼都不辯解，什麼也不說。

　　  「我能跑去哪？」溫少言捏了捏余孟陽的掌心，「我跑了小余警官萬一落別人手裡怎麼辦。」

　　  「咳、咳。」李肖然清了清嗓子，衝著杵著的孫賢使了個眼色，「去，給余警官拿把椅子，跟溫總的椅子並排放。」

　　  四人都坐了下來，李肖然讓孫賢打開電腦做筆錄。

　　  「姓名，年齡。」

　　  溫少言無奈，依次作答，李肖然又問：「婚配情況？」雖說這是必須走的流程，但是他好歹得替從頭到尾都被瞞得嚴嚴實實的余孟陽把個關。

　　  「未婚。」

　　  「有女朋友嗎？」

　　  溫少言眉梢微挑：「有男朋友。」

　　  余孟陽瞪了一眼做筆錄的孫賢，那意思，別什麼都往裡記。

　　  之後就是開始宣讀各項權利和義務，流程走完一遍後，李肖然才道：「你為什麼會來昌明公司？」

　　  「我從頭開始說，有什麼不清楚的李警官再問。」溫少言覺得一問一答太磨嘰，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好隱瞞的，「我是在6月30日的時候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郵件附件是一個帳本，因為隱藏了一些欄目，發件人是昌明公司的財務。」

　　  李肖然愕然地抬頭：「是誰？」

　　  「盧瑞鑫。」溫少言嘆息了一聲，「說實話，我一開始並沒有往心裡去，只是讓助理去聯繫盧瑞鑫，沒想到盧瑞鑫已經在我收到郵件的前一晚車禍身亡了。」

　　  「你之前不認識他？」

　　  「當然。」溫少言笑了，「說實話，我雖然接手了溫氏集團，不過過程並不算太和平，老爺子也並不是太高興。很多他以前的舊部下，我現階段也沒有時間搭理他們。」

　　  這就不是警方管轄的範疇了，李肖然繼續問：「為什麼沒有報警？」

　　  溫少言笑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我找了一些財務人員看這個帳簿，都沒有看出什麼問題。直到我跟一個朋友吃飯，提到了這件事，他跟我說這是一本黑帳。」

　　  「黑帳？」

　　  「帳簿裡面有一些字符標註，他說這是取貨以及貨款的意思。那本帳簿都是數字，但有些數字代表的是錢，而有些數字代表的是貨物數量，正經公司不會用這樣的方法記帳。」

　　  「剛好我在查老爺子的事，查到了楊奎天身上，老爺子對楊奎天幾乎是予取予求，我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再加上一些私人原因，我想到B市找個人，於是我就走了一個旁支親戚的關係，空降到這個公司了。」

　　  「找什麼人？」李肖然本能地問道。

　　  溫少言看了一眼余孟陽，唇角微微揚起：「找男朋友。」

　　  李肖然：「……」

　　  孫賢：「……」

　　  從來都是自己給別人撒狗糧的李肖然終於頓悟，冤冤相報何時了。

　　  余孟陽驚訝地看向溫少言，他沒有打斷溫少言的陳述，但他萬沒想到溫少言來B市還有他的原因在。

　　  「我到B市的時候去了一趟車禍現場，在那裡碰到了也在現場勘察的林局。」溫少言接收到了六道齊刷刷的目光。

　　  李肖然忍不住打斷他：「那是什麼時候？」

　　  「九月份。」

　　  余孟陽倒吸了一口冷氣：「你在我們見面前就見過林局了？！」

　　  「我進昌明公司的事，林厲是知道的。」溫少言安撫地拍了拍余孟陽的手背，「我手中有的材料也都給了他。」

　　  「那林局怎麼……」不對，余孟陽這才明白為什麼一向謹慎小心的林厲會在最開始就給溫少言發了一張好人卡了，感情林厲比他更早的把溫少言的底子都摸了一遍。

　　  「是我要求的。」溫少言聳了聳肩，「因為我母親的事，我其實並不太信任人，包括警方。所以我要求他對我的身份保密，不管是對誰。」

　　  「那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的？」

　　  「說實話……」溫少言無奈地一笑，「我本來以為你要殺陳九修滅口來著，還準備替你毀屍滅跡，我是在今天凌晨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