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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事就更證實了梁木欽的猜測,司夜白是一杯接著一杯點,手上護著他之前想喝的那杯就是不讓人碰。
梁木欽:「……」果然黃曆上說的沒錯,中元節不宜出門。
女鬼跟著莊禹風枯坐了一會兒,就待不下去,再坐下去她都快能數得清那個凡人有幾根頭髮絲了。
莊禹風坐在司夜白的左側,嗅了嗅他護住的杯子,眼中有了一絲笑意,是他喜歡的酒。只是笑意過後卻是翻湧上來的苦澀,生生地被他咬在了齒間。
只能徒勞地攬著他的肩,仿佛那人還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一般。
有人輕輕地碰了碰他,「小哥哥,約不約?」
是一個上了年紀妖嬈□□的女鬼。
「滾。」莊禹風惜字如金。
女鬼在人間徘徊久了什麼沒見過,「你是喜歡這位小帥哥?我有一法子能讓他瞧見你,若是成了,你得跟我共度良宵。」
她剛要拉扯他的手,所觸及之處瞬間就化為灰燼。
女鬼驚恐地看著她已經開始焦黑的手腕,視線落在他的腰牌上一個偌大的差字,後面寫的是……莊。
女鬼突然想起前幾日聚會,有個好姐妹說說現下地府除了閻王判官和兩位無常爺不能惹,還多了位手段狠辣的莊三爺。
該不會就是這位吧?
她當即欠了欠身,「這位可是莊三爺?妾身有眼不識泰山,只是這讓陽壽未盡之人見鬼的法子妾身當真不是胡謅的,妾身願雙手奉上,求莊三爺網開一面。」
莊禹風收了法力,厲聲道:「滾,以後若是見到他,給我離得遠遠的。」
「是…是是。」女鬼被嚇得花容失色,落荒而逃。
在舞池中轉悠了一圈女羅剎聳了聳肩,「你這是為何?我說那女鬼辦法挺好的,就算那人不落陰,也能讓你們做一世鴛鴦,有何不好?」
不好,自然不好。莊禹風不願意讓司夜白知曉他的存在,若是他能壽終正寢,他便一直等他。哪怕時間也許會磨滅司夜白對他的思念。
就算能短暫相守,但人鬼疏途終究不是正道。
死後的世界不應當是活人所應知曉的。
陸判和閆羅卿的叮囑他仍舊記得,你不能干擾他人的生命線。包括第一次陸判跟他見過司夜白後簡單粗暴地扔下一句話,「我不管你有多心疼,但是幾十年和未來看不到邊際的一輩子,你自己選。」
是了,也所以他也至今沒有去尋仇。
變成鬼差後,他比誰都清楚有些東西就算藏入墳墓也避無可避。也比誰都知道,陰和陽的界限是不能去觸碰的。
司夜白的電話想了,看到來電提醒的一瞬間,他把眼底的厭惡與恨意很好地掩藏了起來,「大哥。」
「今天?我不回家了。」
那邊許是著急了,司夜白略帶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我和梁子在酒吧呢。」
怕他不信還把免提打開了。
司明阮那邊語氣緩和了,「放鬆一下也好,那你好好玩。」
掛上電話後,梁木欽忍不住逗他,「你哥這是在擔心什麼?」
「擔心我被鬼附身唄。」中元、清明還有那人的生日和忌日……沒有例外,必須要看見他出現在家裡。除此之外他回去不過就是一個多餘的人而已。
他是不想回去的,司家的證據他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可是小侄子奶聲奶氣地一打電話,他就服軟了。
若楓,若風……他取的名字,其實司若楓小時候跟莊禹風真的很像,板著臉一動不動,不過現在要活潑多了。
小孩子還是要活潑一點的好。
總不能像你一樣,小心長大討不著老婆。
「你在說什麼?」梁木欽掏了掏耳朵。
「你聽錯了。」司夜白一飲而盡那杯擱置了一晚上的酒,被辛辣的酒精幾乎嗆出了眼淚,「走吧。」
「我當你要不醉不歸呢。」梁木欽搖搖頭,他看出了司夜白心情不好,可是他不說他也不好問。
「多大的人了,還玩那一套?」司夜白挑了挑眉,「梁大狀明天可還有庭呢。」
「我這不是捨命陪君子?你看我連妞的手都沒摸著。」
司夜白給梁木欽叫了代駕,他自己則是攔了一輛的士。
「鬼門要關了,我送你回去。」莊禹風看著司夜白上了車,轉頭對女羅剎說。
「你不跟他去?」
「你該回去了。」莊禹風不回答她的話,反而抖出鬼門令。
女羅剎眼睛轉了轉,眼尖地瞅著巡夜的小黑小白,「我讓無常爺送我回去就行。」
莊禹風把女羅剎交給小黑,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莊三還是這麼酷哦。」小白摸了摸下巴感慨道。
「兩位無常爺和莊三爺很熟?」女羅剎試圖搭話。
小黑只要知道莊禹風能力強手腕硬就足夠了,這聲莊三爺他叫得心服口服,其它的他不關心。
但是總有人禁不起套話,他給迷路的小鬼引了路後,轉頭小白已經傻乎乎地跟人聊到一起去了。
「小黑,她說她想去看看莊三爺去哪了。」
出乎意料的,黑無常點了點頭,「那走吧,子時一過,你必須離開。」
……
莊禹風在墓地找到了司夜白,那人手裡拿著一杯蜂蜜水,正在絮絮叨叨地念著,「我是真想不醉不歸來著,但是怕你罵我。」司夜白皺了皺鼻子,又戳戳莊禹風的墓碑,「你看我多聽話,沒有過門禁時間……你可不能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