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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崇明聳了聳肩,不介意的晃著杯子,左手還虛扶著方辰:「如果動手的人是駱總呢?」徐文猛的抬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嚴崇明勾了勾唇角沒在搭理面若白紙的徐文,跟在場的人寒暄的幾句就要走人,看了我一眼,我識趣的在門外等著他們。
好不容易把方辰折騰到副駕駛的位置,座位上的人暈暈乎乎的好似已經睡了過去。
嚴崇明幫他系好安全帶,看著打算功成身退溜之大吉的我,皺了皺眉:「還站著幹嘛?上車。」
我愣愣的坐了上去,覺得空氣仿佛凝滯了起來,自己就像一個巨大的電燈泡,坐在后座閃閃發光。雖然前面的兩個人一個專心開車,一個像睡著了一般,但是等紅綠燈時開車的人時不時看了看睡著的人,摸摸他的額頭,擦擦汗,最後乾脆把自己的外套解下來披在了方辰的身上。而睡著的人迷迷糊糊的醒過一次,迷茫的看著嚴崇明,軟糯的叫道:「嚴?」說完後又迷瞪瞪的睡了過去。我只能坐在后座像老僧入定一般,眼觀鼻鼻觀心,內心默默地咆哮:這還是我那個面癱冷漠刻薄的老闆嗎?還有剛剛那個無意識的撒嬌的人,你犯規了,快把我的高冷氣質男神還回來!!
我以為嚴崇明會先把我送回公寓,沒想到他直接把車開回了濱海路。
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看了看倒車鏡,猶豫了良久,嘆了一口氣,對我說:「你幫我把小辰送進去行嗎?」我以為只會用祈使句的老闆竟然用的是疑問句。我卻沒有一口答應:「可是你直接把他送進去不就行了嗎?」
嚴崇明示意我看後面,我趴在後窗上看了很久才看到遠處的樹蔭下有一點反光,是不一部灰色的小麵包:「是狗仔?」我扭頭問嚴崇明。
他閉著眼睛有些疲憊的點點頭:「你幫我把他送進臥室,我等會兒讓人來接你。」
我抿了抿唇,沒有出聲,準確的說就是一種預感,感覺他的想法並不會實現。
嚴崇明大概覺得等等自己照顧不了他,從箱子裡拿出一個一次性毛巾,和著溫水,一點點擦拭方辰的臉龐。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仿佛像虔誠的信徒,服侍著他心中的神邸。擦的時候或許是力道重了,方辰還不舒服的甩甩腦袋。嚴崇明的臉上掛了笑意,順便把他的手腳也都擦拭乾乾淨淨。我覺得自己快被閃的眼瞎了,拓麻都這樣了為什麼兩個人還不在一起。
擦完之後,手指還有些不舍的勾畫著他乾淨漂亮的臉龐。長長的睫毛乖巧的趴在眼帘上,指尖觸碰到的時候,下意識的動了動,嚴崇明像是觸電一般的收回了手。
「今天麻煩你了,幫我把他送進去吧。」說罷有些不舍的拍了拍方辰的臉龐:「小辰,醒醒。」
方辰皺了皺筆挺的眉毛,孩子氣的吸吸鼻子往窗戶那邊偏過去,還往西裝外套裡面縮了縮。
我非常想讓自己消失,但是外面霧色漸濃,我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建議道:「嚴總,要不你還是把前輩抱進去吧。」我就不信幾個小小的狗仔你一個娛樂公司的大老闆還搞不定,聽說嚴家最開始發家就沾黑,雖然幾代人過去了,早就洗白了,但是我不覺得十年間的緋聞都能被壓下去,嚴崇明還會在乎這一點半點。
他拿了一根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聲音中帶著點惆悵:「以前我是以為小辰也不在乎,但是後來…況且他剛拿了影帝,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瞧呢,我不想讓他再被我連累了。」
方辰往他身上倒了過去,嘴裡囈語道:「嚴…」然後腦袋一歪又睡了過去。
這一歪直接掛到了嚴崇明的身上。
我的老闆臉上一僵,瞪著我:「他喝了多少酒?」
我掰了掰手指頭算著:「……大概四五杯紅酒吧。」其實真心不多,也就是在場的幾個大人物才能請得動他喝酒。
嚴崇明明顯怔住了,看了看半躺在懷裡的方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剛剛眼底涌動的情緒已經不見了。
他抽出一個手打了電話給保安,保安很快過來把那幾個狗仔請走了,順便仔細的掃蕩了他們待過的地方,還真的找到了一個正在錄像的微型錄像機。
嚴崇明把鑰匙扔給了我:「鎖車,先進來,等等我讓人來接你。」
我不太自在:「嚴總,我在車裡等就好了。」
嚴崇明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確,他今天依然不打算做聽從員工意見的老闆,一個施力,把方辰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抱了起來,單腳把門合上,我看了看被公主抱只比嚴崇明矮半頭的方辰,默默地為我老闆的體力點讚,暗戳戳的想衣服裡面一定有肌肉,順便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後面。
我進了大門之後,扔下一句話:「我去一下洗手間。」實在是不好意思看一個隱忍的頂頭上司和一個像得了軟骨病一樣的男神。太特麼毀形象了。
百無聊賴的坐在馬桶蓋上,耳朵聽著臥室門開關的聲音和奇怪的嘈雜聲,手裡好奇的百度了一下方辰,百科裡面有一個小問答吸引了我的目光——最喜歡的飲品:紅酒吧,我喝半瓶都不會醉的哦。(笑)
我突然想到了外面酒櫃裡擺著的各個年份的酒,和剛剛醉的連路都不肯走的人。我終於承認嚴崇明的話了,影帝是潛不出來的。瞬間讓我想到那天夜裡我打電話前沉醉不醒,打電話後健步如飛的嚴崇明。媽蛋,這倆夫夫都是影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