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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妍眼睛亮了,又追問:「怎麼了?你們倆的感情出現問題了?」
「倒也不是。」池染說:「阿洲在準備AL的冬季秀場首飾,好像怎麼都不滿意。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勸他。」
「其實沈西洲是個性格很極端的人。」楚妍忘乎所以地說:「你不需要勸他,厲害的設計師會磨礪自己,然後煥發新的生機!這才是沈西洲的設計風格!」
「你好像很了解他。」池染有些疑惑。
楚妍笑了笑,「我當然了解他,因為我是他的粉絲,已經喜歡他很多年了。我知道他這些年來設計風格的轉變,他是一個很極端、很薄情的人,池染,你抓不住他的,不如放手吧。」
池染皺起眉頭,「你勸我分手?」
「是的,你跟他不合適,只有同樣極端的靈魂才能碰撞出火花,而我才是這樣的人。」
池染「唰」地站起來,生氣地說:「楚妍,你瘋了嗎?」
「我沒瘋,只是我的喜歡超過你,所以我跟他更合適。」
「胡言亂語!我看你精神不正常!」池染憤怒地抱起琥珀,轉身就離開了診室。
楚妍既沒有阻攔他,也沒有惡語相向,只是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露出有些癲狂的笑意。
花了這麼久跟池染搞好關係,終於有所獲。AL冬季秀場、首飾設計,原來沈西洲在忙這個。
池染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令他憤怒、恐慌的一天,會成為他人生的轉折點,一切都倏然改變,令他措手不及。
他帶著琥珀去了另一家醫院,檢查後,醫生開了一些藥。他帶著貓會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可是沈西洲還沒有回來。
也許又在加班。池染這樣想著。
到了後半夜,聽見開門的聲音,池染從客廳的沙發上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見沈西洲走進來,照例將衣服扔在沙發上。
「你喝了多少……」池染的話還沒說完,沈西洲忽然將他壓在沙發上,低頭便吻下去,冰冷的手指解開他的衣扣,觸及皮膚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池染沒有推開他,但緊接著就聞到某種香水的味道,這絕不是沈西洲的香水。池染心底一驚,一把將沈西洲推開!
「幹什麼?」沈西洲有些發暈,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領,便露出了衣領下的一個口紅印。
池染又驚又怒,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撲上去用力扯開了沈西洲的衣領,再一次確認了那是一個口紅印。還有這香水的味道,是茉莉花香,顯然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你去哪了?剛才和誰在一起?」池染的質問脫口而出。
沈西洲倚在沙發上,儘管被池染壓著,表情卻很從容,神情冷靜得近乎冷酷,緩緩開口:「在酒吧,和女人在一起。」
池染愣了一下,逼自己冷靜下來,說:「我想聽你解釋。」
「沒什麼可解釋的。」沈西洲說:「你怎麼想都行。」
「我確實會亂想,要是我誤會你了,也可以道歉,但是你要解釋給我聽才行啊,阿洲,你為什麼這麼冷漠?!」長時間的壓抑讓池染承受不了,他幾乎吼出來:「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遇到創作瓶頸了,可是你什麼都不說!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多說一個字?!難道酒吧里的女人會給你靈感嗎?你告訴我,她們能給你靈感嗎?!你要這樣到什麼時候?!」
面對池染的崩潰和質問,沈西洲卻不為所動,他就像一塊冰山,對池染爆發的情緒,給不出一點回應。他冷漠地說:「我就是這種人,接受不了的話,你可以走。」
池染一愣,一股涼意順著脊背爬上來,叼住了他的咽喉。
「什麼意思?」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發抖。
沈西洲站起來說:「字面意思。」
池染瞬間紅了眼眶,「你怎麼能說這種話?沈西洲,你為什麼變成這樣?」
「你不是說,不管我變成什麼樣,你都永遠喜歡我嗎?怎麼,這就接受不了了?池染,你的承諾又算什麼?想分手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走。」
說完,他搖搖晃晃地走上樓去,留下呆滯的池染,沒有多看一眼。
池染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話。
分手?他怎麼會說這種話?
不,沈西洲不是這種人,一定是因為喝多了,才口不擇言。
他迫不及待地給沈西洲找好了藉口,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可是心痛的感覺不斷刺激著他,仿佛被一隻手撕扯著,讓他喘不過氣來。
就算是喝多了,無心之言卻更傷人。
池染坐了大半夜,仍然不願意相信那個溫柔體貼的沈西洲突然變得這麼冰冷無情。他想,這一定有原因。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如果感情出了問題,一定是其中一方出了問題。難道是我的問題?
池染想到這裡,瞬間墜入了某種思緒怪圈。回想過去那一個月,一切幾乎都有跡可循。
我什麼都不懂,在工作上一點都不能幫到他,還總是添亂。
一定是我太沒用了,什麼都做不好,所以才讓他那麼失望。
他那麼遷就我、包容我,可是我還是總耍小脾氣,一點都不知道體諒他。
這麼長時間了,他一直很煩躁,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沒有給他足夠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