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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就像這串項鍊,我很喜歡鑲嵌在上面的寶石,可是取下來,拿到手裡的之後,我發現這塊寶石變得暗淡無光,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材質。」
「那你為什麼不換掉?」
沈西洲一愣,緊接著心中湧上莫名的煩躁,「不,還不到那種地步。」
「你……竟然也會說這種話。」何菀很意外:「我記得有一次,你沒有找到喜歡的顏色的寶石,直接將整個設計方案全部作廢。這才是你的作風。」
「那你還是不夠了解我。」沈西洲有些敗興的樣子,拿起外套說:「今天就聊到這兒吧,我先走了。」
沈西洲並沒有回家,他叫上周子初那群朋友,隨便找個地方過了一夜。
不知道為什麼,沈西洲心中的煩躁揮之不去,哪怕找了最熱鬧的酒吧和最鬧騰的一群朋友,還是無法讓他高興起來。
他喝醉了,不知道被誰扶走,去哪裡過夜,反正醒來時在酒店裡,頭疼得厲害。他低聲罵了一句,不知道是什麼劣酒,害人頭疼。然後洗了把臉,這才清醒過來。
手機上有一通電話,是池染打的,還有幾條簡訊,問他在哪裡,還回不回家。沈西洲抹了把臉,將這幾條信息視若無物,直接回了AL的工作室。
到中午,何菀又來找他,說:「池染找我問你在哪。怎麼不回他的消息?」
「別管他。」沈西洲頭也不抬地說。
「好吧。」儘管如此,何菀還是給池染髮了信息,告訴他沈西洲在忙。
當夜色降臨,一天又過去了,沈西洲在工作室里待到深夜,設計稿改了又改,一點靈感都沒有,最後把前幾天的稿件全部撕碎扔進垃圾桶。
他看著工作室角落裡的繆斯女神油畫,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上一層灰,很久都沒有人擦拭了。他想,自己需要一位繆斯,幫助自己擺脫困境。如果不是最完美的設計,那就是垃圾,他寧願退出這次秀場的首飾設計,也不會做一個垃圾出來。
當他走出工作室,外面的寒風撲面而來,剛走到階梯,他就停住了腳步,看著階梯下坐著的人說:「你怎麼來了?」
池染轉過頭,站起來說:「你一直不回家,我過來看看你。」
「怎麼不進去?」
「看你在工作,應該不想被打擾。」
沈西洲抿了抿嘴唇,這倒是的,他不喜歡別人打擾自己工作,尤其是外行人,無謂地浪費他的時間。
池染站在台階下,仰頭看著他,說:「為什麼心情不好?可以說給我聽聽。」
不回家、不回消息、不回電話,哪怕不見面,池染也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好。他本不需要在寒風中等上幾個小時,而是等沈西洲回家之後再聊,但是他心中不安,這種強烈的不安驅使他過來見沈西洲一面。
「工作上的事情罷了。」沈西洲敷衍道。
池染追問:「什麼工作?設計上遇到瓶頸了,還是沒有找到喜歡的材料?有什麼是我能幫你的嗎?」
沈西洲說:「不是,你不了解,我自己會想辦法的。回家吧。」
說著,他走下台階,和池染擦肩而過,徑直朝前走去。
池染無措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冷漠。但他沒有多想,只是追上沈西洲,開玩笑地說:「你以前不是說我是繆斯嘛,萬一我能幫你呢,說說,出什麼事了。」
沈西洲突然停下腳步,說:「我說了,我會自己想辦法。不要一直問,好嗎?」
他略帶強硬的語氣,瞬間擊退了池染的熱情。
池染沉默了幾秒,低聲說:「好。對不起。」
第29章 出軌
連續很多天,沈西洲都心情不好,池染幾次想要問他到底怎麼了,都沒有得到回應。直到他看見沈西洲撕碎了一張設計稿,這才明白原因。
設計師都會有瓶頸期,在這段時間裡,他們厭倦了千篇一律的風格,對自己的設計感到牽強附會,因此越發不滿意,甚至發展為憤怒和焦慮。池染拍攝記錄片的時候接觸過一些設計師,因此對於瓶頸期也有所了解。
可是池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幫助沈西洲,他只是一個外行人,正如沈西洲所言,他什麼都不懂,又能怎麼開導一位世界首屈一指的設計師?
更何況,此時的沈西洲將自己封閉起來,進入一種跟自己較勁的狀態,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池染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哪怕時間再晚,沈西洲不睡,他也不睡。
偏偏這時候琥珀又生病了,池染找了個時間帶琥珀去看病,接診的醫生還是楚妍。
這次楚妍的臉有些腫,看起來像受過傷,池染便關切地問:「楚醫生,你的臉怎麼了?過敏了?」
「我去做微整形了,還沒有恢復好呢。」楚妍大大方方地說:「現在看起來是有點丑哈哈哈,不過不妨礙。我來先檢查一下小琥珀。」
她給琥珀做了檢查,趁著同事去化驗分析的時候,她又說:「你看起來心情不好啊,是不是琥珀又調皮了?」
「沒,它挺乖的。」池染搖搖頭。
楚妍又問:「那是咋了?我看你平時挺樂觀的,今天怎麼失魂落魄的?」
「是嗎?」池染自己都沒有注意自己的表情,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因為這段時間經常和楚妍聊琥珀,所以兩人的關係親近了許多,他也把楚妍當成了自己的朋友,於是說:「其實是因為阿洲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我也連帶著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