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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傳來了鍾復宇扔手中電腦的聲音,又捉鍾復宇在後面急步走來,王哲猛然回頭,雙眼帶著怒火,控制著情緒道:「你最好冷靜一點,我見誰是我的事,我他媽的見個人你都要控制,你最好是把我殺了帶在身邊安全點。」
鍾復宇冷然挑起嘴角,一臉的冷笑,他雙手握緊成拳,胸前劇烈起伏,他站在了王哲面前,死死的看著王哲,「你以為我沒控制?說什麼了?」
「別搞成這樣,」王哲煩死了這套,以前還好,還可以忍耐,也可以理解,但經過被鍾復宇劈腿分手,鍾復宇這種「老子能幹的事你不能幹」的雙重標準讓他噁心,兩個人一樣,有一樣的尊嚴一樣的底限,是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最牢不可破的根本原因,鍾復宇早已經打破了他們的這種共識,他如今的態度讓王哲噁心,王哲一臉的厭惡:「正常談話,你都要按你的占有欲升級,那你當年劈腿找人,我是不是要開你一個顱,才解得了我的心中怒火!啊?你他媽的跟我說啊,是不是得我殺了你,我他媽的才發泄得了我心中的這股火!你告訴我!是不是得這樣!」
王哲越說越火,手都哆嗦了,他真怕自己變成像他媽那樣的肆無忌憚只顧宣洩自己情緒不管自己和親人死活的人,所以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壓著自己,壓不住了,他就自己找辦法去發泄,他活得就像一個精點控制自己的機器人,那不是他沒有火氣,沒有脾氣,他只是無人幫他,他不得不逼著自己提高自己生存的準確率,逼著自己永遠都有替自己買單的能力,就像現在,他都氣瘋了,想砸了碗痛快一下,可為了不讓自己像個瘋子,王哲轉身,把手中的碗找了個地方放下,他才握緊拳頭,閉上雙眼,深呼吸控制情緒。
身邊的人又近了,呼吸進了王哲的胸腔,令王哲的胸口疼痛不堪,身邊的人又在用一種顫抖的聲音在道:「要不我安排下工作時間,你打我一頓吧,別開顱,我還不想死。」
這氣得王哲睜開了眼,他朝人怒吼:「滾!」
鍾復宇發不起脾氣,王哲不是他前面的那兩個男友,可以任由他擺布,王哲的世界裡,你敢壓我一頭,我就抽死你,老子跟你講道理,你最好也跟我講道理,要不我會用你弄死我的辦法弄死你,鍾復宇懂王哲的規則,但他也有自己看不開的地方,他跟王哲重申他的在意:「你明明知道我介意那個人!我介意!」
「我管你去死!」你跟他談東,他在意的還是西,王哲快瘋了,「你最好現在就滾,趁老子沒動手。」
「你們談什麼了?」鍾復宇只在意他的介意。
「你,他媽的!」王哲控制不住了,一巴掌朝鐘復宇臉上抽去。
「別打這邊,」鍾復宇急急躲過,「你咬肩,最多脖子,要不凌谷那群人要找你麻煩。」
王哲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怒吼:「你他媽的去死,給老子跪下!」
鍾復宇真跪下了。
這一刻,真令王哲想哭又想笑,他掉著眼淚,悲切的笑著,看著鍾復宇,「你他媽的真的把我弄成瘋子了,孫子,滾,滾吧,我受不了你了!」
王哲回了樓上,這一夜,他埋在枕頭裡痛聲大哭,身邊的男人溫暖又令他噁心,但他抱過來的時候,王哲又覺得自己是可以睡過去的。
他也睡了過去。
這一切,就像場逃不開的宿命一樣,令王哲暴躁又無力。
兩人吵了一架,第二天王哲醒來,下樓看到鍾復宇居然還在,在餐桌那邊辦公,家裡還多了三四個人,一起坐在那,凌谷也在,他不禁皺起了眉。
他沒說話,進了廚房,剛進,凌谷就跟過來了。
昨晚消耗太大,王哲還有點沒恢復過來,走到咖啡機面前,見凌老也跟著站到了他身邊,他嘆了口氣,道:「別跟我講道理,我現在聽不進這個。」
他理智還沒完全回籠。
之前他還分析得好好的,結果情緒沒控制住,表演了一場什麼叫瘋子。
他不喜歡那個失控的自己。
失控唯一可取的是,他把鍾復宇這段時間回來帶給他的壓力一併釋放了出去,他現在是平靜的,平靜到近乎空杯,但也空蕩、空虛,他還得緩緩,現在沒精力也沒心情應付凌大佬這種高級別的成精老狐狸。
「我們中午在這裡吃飯,我叫人送了菜過來,在路上,不過要借你的廚房用一用,可以吧?」凌谷開口了,看著眼身穿白色純棉睡衣的王哲。
王哲穿得很乾淨,睡衣很樸實,但他被咬破了的嘴,全是紅痕的脖子和胸口,凌亂的頭髮,讓他看起來迷亂又平易近人,柔軟又平和。
他沒了平日穿著合身的西裝看起來的那種精緻到貴氣的俊美,身上也沒有了那種逼人到讓人無法放鬆的銳氣,他就算一身那種事過後的痕跡,可現在的他,更像是一處無風無浪的平和寬闊的大海,令人心曠神怡,讓接近他的人舒適不已。
他是寬廣的。
他真不像之前凌谷所見的那個氣質的王哲,他現在的狀態,完全不在凌谷的意料當中。
早上鍾復宇打電話給凌谷,說今他天在家裡辦公,他跟王哲吵架了,怕王哲趕他出來,他要在家守一天。
凌谷以為過來要面對一條狂怒的獅子,但現在他看到的是,是風浪過去的平靜大海,他身上的雲清風也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