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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見啊?」
「這您就別關注了,多大點事,配不上您的時間。」
聞富野在那邊笑,「我就不勸你了,找你算什麼?還來勢洶洶的,當我們東市是他鍋里的菜,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呢。」
范董的動作太不漂亮了,當全世界就他有能耐,聞董很不欣賞。
王哲一聽大佬口氣,樂了,道:「誰說不是呢,這小子,狂得沒邊兒了。」
他還給范凱下結論語了,過不了多久,圈子裡的人都要知道鍾重前男友狂得沒邊的事了,聞富野笑,道:「那不說了,就是跟你通個氣,不要擔心你公司的事,還有那些見不得你好的,也別擔心,你這邊有專人幫你保駕護航,你給的臉,會有人回給你的。」
這江湖啊,真叫人又愛又恨,恨它的操蛋和現實,也愛它的操蛋與現實,愛它的付出總有點回報,也恨它總是對強者弱者都一樣的一視同仁,不講武德,王哲笑著回道:「知道,要不是沖這個,我怎麼可能把家裡的門打開,讓人隨便進出,我可是個別人欺負我我不咬下一塊肉就心難平的小人。」
小人談不上,只是像王哲這種出身,還想混出個名堂的人,他要是不兇狠,他和那些只為了一日三餐奔波不休,光為吃飯就煩惱無窮的人不會有任何的區別。
還想出人頭地,和鍾復宇這種人呆在同一個世界,用同一個視野,見更大的遼闊的天地,有實力參與更真實更赤裸的競爭,這些又怎麼可能會發生呢。
他要是真正的弱小,他連見到范凱一面的可能性都沒有,別提現在他還能遊刃有餘地摁死范凱了。
這些年,這小子是吃過不少非常人能吃的苦,能受的委屈和侮辱的,哪怕現在也還是在憋著氣,聞富野在心裡嘆息了一下,道:「你不是小人,我們大家都知道,這次謝謝你了,嘴巴上我們就不多說了,行動上我們會多做一點的,不會讓你寒心。」
「謝了,大佬。」
王哲掛了電話,老客戶們緊緊挨著王哲坐,一時半會兒,大家竟乾巴巴的沒有話說,還是王哲從包里拿出合同,跟他們道:「續不續?」
老客戶們本來跟王哲交情好,一聽就去拿合同,笑得老臉個個跟朵菊花似的,「續續續,王老闆仁義。」
「仁義個屁,以前你們不給我掉鏈子,現在換我不給你們掉鏈子,別拍我馬屁啊,」王哲笑說道:「合同你們要是簽了,馬屁把我拍得飛起來,我掉地上,你們也好不到哪去,跟以前一樣,大家都自家兄弟,踏實幹活,老實掙錢。」
這小子,都這時候了還這麼清醒,客戶當中的老大哥邊翻頁簽字邊道:「王哲,你這危機意識也太強了吧,這時候飄點又怎麼樣?你現在就是腕,你現在不飄,啥時候飄?飄完咱再老實就行了。」
富貴不飄,跟錦衣夜行有啥區別,人活著不就圖個揚眉吐氣?
「飄啥啊,別人在後面拿著大刀追,你在前方飄,是嫌活得太長了?」王哲跟他們道:「你們知道鍾董前男友家裡啥背景不?」
看他們點頭,王哲一攤手,道:「人家隨便找找人就能搞我,我呢,我還得在這裡團結你們,確保你們跟我一條心,我才能混下去,你說我敢不敢飄?」
確實,王老闆這麼清醒,大家也不好說什麼,簽完合同吃上飯,飯桌上王哲不喝酒,他們也不勸了。
最近還是讓王老闆清醒點,大家都是一條繩上掙錢的蚱蜢,還是讓出去打仗的蚱蜢保持身康體健的好。
王哲從老客戶家裡出來,又接到了范凱的語音通話。
范凱在那邊沉沉地道:「王哲,我在復宇辦公室里,能麻煩你過來見我嗎?」
王哲也不問為什麼了,就問:「憑啥?」
「我聽說你母親,不是情緒很穩定的那種人。」那邊的人淡淡道。
王哲一聽,笑了,當即掛斷他的電話,直接給鍾復宇打了過去。
這幾年,他從來沒打過鍾復宇的電話,但鍾復宇的號碼,他還清楚記得。
鍾復宇的電話一聲就通了,號碼居然還在,他在那邊「嗯」了一聲。
王哲道:「范凱在你那邊?」
「在。」
「他是當著你的面,跟我說的我媽情緒不穩定?」王哲再問,問得非常詳細。
「對。」
王哲微笑,跟鍾復宇道:「我要是像他弄鄒靈逸那樣弄他,你不會出手吧?」
「不會。」鍾復宇在那邊頓了兩秒,道:「你,獨一無二,我至今只為你退讓過。」
他只討好過王哲。
他不專情,但也不多情,他冷淡自我,看所有人都一樣,但如果他對某一個人例外,那那個人就是他的柔軟,他的軟肋。
「鍾復宇,」王哲連名帶姓叫了他一聲,告知他道:「拿我媽威脅我的人,我都撕了,包括我親爸,王行現在見到我都發抖。」
王行是王哲的父親,鍾復宇飛快回復他:「我知道。」
他知道這事。
「你知道就好,我現在過來。」王哲冷冷道,掛斷了電話。
王哲掛了電話,鍾復宇抬頭,坦然看著面前陰沉著的臉的范凱。
范凱沖他慘然地笑,重複他之前的話:「他,獨一無二?」
鍾復宇點頭。
「那我算什麼?」范凱犯賤問道:「我跪舔你,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