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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剛好站在大片的陽光下,頭髮烏黑,皮膚細淨白皙,清瘦修長的身形極具少年感。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上課了,腿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趙飛昨天沒跟他們一起去籃球場,還是聽林雨眠說的季挽腿受傷的事。
「還好,可以走動了。」季挽說著,手指無意識在褲子邊縫摩挲了下。
他自己的褲子昨天被撕壞了,早上出門時就借穿了路寂的,路寂的所有衣服對他來說都是加大碼,褲角卷了兩卷才勉強合適。
室友倆在聊天時,吳語然就睜大眼睛在旁邊看著,更多的是在看季挽,雖然因為趙飛的緣故,之前偶爾也跟季挽能碰到面。
但不管看多少次都還是會忍不住驚嘆,怎麼可以有人,而且還是男人,可以漂亮成這個樣子。
臉好小,睫毛好長,在陽光下皮膚更是白得通透反光,更要命的是,他還有淚痣,在眼尾,真的好澀。
吳語然的目光實在太過灼熱,讓人想忽略都做不到,季挽不太適應地微垂下頭,漂亮的眉眼間略顯冷淡。
趙飛在後邊拍了拍她女朋友的腰,示意她收斂點:「咱們別在這傻站了,快上課了,趕緊去教室吧。」
說罷又暼一眼季挽的腿:「對了季挽,你這褲子不太合身啊,以前也沒見你穿過,買太大了?」
「不是。」季挽提了提褲邊,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不是我的,是哥的。」
「哥,你哥?」趙飛訝異回頭:「我都不知道你還有一哥呢?」
「……不是。」季挽的神情有些無奈,都怪路寂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讓他這樣叫,現在叫習慣了,在外人面前一時也忘記改口:「是路學長的,我的褲子昨天被撕壞了,所以暫時借穿他的。」
「哦。」趙飛眨眨眼,心道之前說你們倆好的穿一條褲子那只是開開玩笑,沒想到現在還真的穿上一條褲子了。
比起他的習以為常,身旁的吳語然就顯得相當不淡定,一手掐住自己男朋友的胳膊,無聲吸氣,眼睛裡綻放出怪異興奮的光芒。
她沒聽錯吧,她沒聽錯吧,季挽叫路神什麼,叫他哥,哥!
靠!耽美漫畫和小說里的受都是這麼叫自己老攻的!叫著叫著就叫到床上去了!
還有季挽剛才還說褲子被撕壞了,他們到底幹了什麼褲子才能被撕壞?
怎麼辦,她真的不想亂嗑的,是糖自己往她嘴裡炫啊!
*
季挽的腿傷沒過幾天就基本全都見好,雖然脫了疤,還是留下一條五公分長的淺紫色疤痕,像只醜陋扭曲的毛毛蟲,趴在他雪白瑩潤的膝蓋上,格外扎眼。
林雨眠看到這幅畫面,頗有些痛心疾首:「這疤也太醜了,要不要買點祛疤的藥膏啊,我記得我姐之前受傷縫針,也留了好大一條疤,後來買了國外什麼牌子的藥膏,塗上還挺有用的,我幫你問問她啊。」
「不用。」季挽把睡衣褲腿輕輕放下去,盤起雙腿,懶懶地往椅背上一靠:「這麼點疤,沒關係。」
反正他也不是女生,夏天不用穿裙子,有疤也不影響什麼。
「那好吧。」林雨眠聳了聳肩,看著他白皙的側臉。
季挽平時表情就很淡,不說話的時候眉目疏離,帶著點高高在上的距離感,真的是個冷美人。
笑著搖搖頭:「還好不是傷在臉上,不然可就破相了。」
說到這裡,林雨眠又想起季挽受傷那天的畫面,滿地滿腿的血,心裡沒由來攢起一陣後怕,微蹙起眉頭:「看來你鹹魚還是有鹹魚的道理的,你跟運動項目八成是犯沖,不然怎麼第一次碰籃球就遭上這樣的事,下次我可不敢帶你打球了,還是太平點吧。」
季挽聽著他在旁邊絮絮叨叨,腦內回想起什麼,垂眸略微思索幾秒,沉吟著說:「雨眠,如果我說我那天摔倒不是因為意外,而是當時有人在我腰上推了一把,你信不信。」
林雨眠滑滑鼠的手指停下來,偏頭疑惑看向他:「季季你說什麼?」
季挽的手指隔著衣服在傷處輕點,語氣平靜:「當時人雖然多,場上也亂,但完全沒到人撞人的程度,有人趁亂在我後腰推了一把,我腳下沒站穩,所以才會往前撲倒。」
聽他冷靜說完,林雨眠反應了好幾秒,然後整個人便像被點燃的炮仗一樣瞬間就從椅子上炸起來:「艹!是哪個王八鱉孫幹這樣的缺德事!敢動我兄弟,他的爪子不想要了吧!」
罵完還是很激動,推開椅子,捋著袖子在旁邊打轉:「我想想,當時場上除了我和你,就是沈景學長還有他的幾個朋友,我現在就給學長打電話,讓他把那幾個人都找出來,媽的,什麼鱉人啊……」
「你冷靜一點。」季挽把他手機奪下來,淡淡暼著他:「我跟你說這事不是為了讓你給我出頭打抱不平的,這事已經過去了,別再提了。」
「那你的腿就這麼白傷了啊!」林雨眠不服氣地瞪大眼睛:「你不想知道是誰在背後陰你啊。」
「不想。」
季挽搖搖頭,聲線是沒有情緒的淡漠:「以後應該也不會再跟那些人有接觸了,再說,就算讓沈景把他們叫出來有什麼用,我們又沒有證據,推我的人會主動承認他推了我嗎。」
林雨眠被他的話堵得一時無言,氣得臉紅脖子粗,又踹一腳凳子腿:「那就這麼放過那個王八孫子啊,太便宜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