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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付女士剛好在跟他大舅媽正在嗑瓜子聊天,看到他便招著手讓他過去。
季挽現在其實沒什麼心情應付她,走過去沒精打采地跟她們打了聲招呼。
付女士看一眼他散漫的樣子,笑著問:「嘴巴怎麼這麼紅,酒勁還沒過呢。」
季挽一怔,神經瞬間敏感地跳了下,心虛地舔了舔下唇:「沒,早過了,剛在外面吃了份長沙臭豆腐,特辣的。」
付女繼續盯著他看,目光有些意味深長:「是嗎,媽媽記得你不是吃不了太辣的東西。」
靠,只顧得編謊,怎麼連這麼重要的一點都忘了,果然緊張的時候容易多說多錯。
季挽強作鎮定,裝得有些不耐煩的模樣:「突然想試試,你兒子我偶爾變變口味也不犯法吧。」
付女士對他多了解,這麼點小伎倆哪裡能瞞得過她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是嗎,好吃嗎,哪裡買的,也去給媽媽買一份。」
這明顯是要故意跟他挑刺了,季挽臉色拉下來:「媽,沒意思了啊。」
「好了好了。」見氣氛不對,旁邊的大舅媽趕緊出來打圓場,笑著拍拍付女士的胳膊:「跟孩子較什麼真,正是喜歡玩的年紀,想幹什麼幹什麼就是了,你看我家付楓,我就從來不管,也管不住不是。」
付女士聞言沒再說什麼,垂著眼繼續磕起瓜子。
大舅媽見狀立刻對季挽揮手讓他回屋,眉開眼笑的模樣顯得格外可親。
她向來對季挽印象好,看著他唇紅齒白的小臉就覺得喜歡,這會自然也不捨得看付女士管教他。
季挽對她點點頭,又瞥一眼冷著臉的付女士,扭頭走開。BaN
他有預感,精明的付女士肯定是看出什麼來了。
他跟路寂的事八字才剛有一撇,戀愛都沒談熱乎呢,不會這麼快就要跟家裡出櫃吧,可是,他壓根都還沒這個心理準備。
越想心裡越煩,季挽頭疼地閉上眼睛,顯然這種時候逃避才是最合適的解決方式。
*
煩歸煩,但過了一晚上這種心情其實也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早晨起來季挽的精神頭就格外好,想到去學校就能見到路寂,他就更生龍活虎了,早餐時牛奶都比平時多喝了一杯。
這反常的表現落在付女士眼裡,讓她感慨又好笑,心想她兒子到底也不過是個普通的青春期大男孩。
平時懶懶散散的像個提前步入退休期的小老頭,談個戀愛就跟換了個人格一樣,興奮成這樣,不得不說荷爾蒙的力量是真的偉大。
春天是個很美麗的季節,萬物復甦生機,宿舍樓旁種著成排的梔子樹,梔子花連綿開放,花瓣雪白柔軟,香氣濃厚馥郁,令人微微眩暈。
受美景的影響,季挽的好心情也一直持續到他回到宿舍,走路都是飄的。
所以剛進門跟趙飛打第一個照面時,這小子就很誇張的「哇」一聲:「季挽,你中彩票了?」
季挽覷他一眼,把背包甩在桌子上:「我從來不買彩票。」
「那你今天心情這麼好?我以前從來沒見你笑成這樣過。」
季挽聞言摸一下嘴巴:「我笑了?」
趙飛搖搖頭,手指在空氣里畫了個很大的弧度:「不是嘴巴,是眼睛,你眼睛裡的笑濃得都快滋出來了。」
哪有那麼誇張,季挽直接被逗樂。
旁邊的林雨眠冷不丁說:「什麼中彩票,我看他分明是印堂發粉,面含桃花,煥發人生第一春了。」
林雨眠這話一語點醒夢中人,趙飛恍然大悟,手裡的香蕉也不顧得吃了:「對啊,我都忘了這茬了,季挽,你跟路神怎麼樣了啊。」
距離上次季挽在別墅跟他們攤牌已經過了好幾天,中間又隔了個周末,也不知道這兩個人進行到哪一步了。
知道這事遲早會暴露,季挽壓根也沒打算瞞他們,微垂下眼睛,臉上顯出幾分靦腆:「在一起了。」
「靠,靠靠靠?這就在一起了,你們會不會太迅速了一點!」
這話一出,林雨眠跟趙飛同款震驚。
雖然早知道這兩人「郎有情妾有意」的,但以季挽這彆扭性子,還有路寂那無敵的忍者造詣,還以為他們至少得再磨嘰拉扯個八百回合才能修成正果呢。
趙飛很快收回下巴,開始八卦:「真就在一起了啊,是誰先告的白?」
這個問題很輕易就把季挽的思緒拉回那個晚上,清清冷冷的雨夜,路寂懷抱的溫度卻滾燙得像是能灼傷他的身體。
他背靠回椅背,白皙的臉頰上透出淡淡的緋意:「應該算是他先告的白吧。」
趙飛原地亢奮:「靠,我就知道,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季挽:「什麼哪一步?」
「親了沒?」林雨眠直中要害。
好,直白不做作的問題,季挽直接被他問臊了,咽了下口水,聲音超低:「嗯。」
「喲喲喲。」趙飛繼續起鬨,叫得像只發.春的猴子。
林雨眠也忍不住感慨:「真是不容易,咱們的純情boy終於開竅談戀愛了,這高低不得開瓶香檳慶祝慶祝。」
「……別鬧了。」季挽被調侃到不行,靠在椅子上做無謂的掙扎。
宿舍里氣氛活躍歡快,突然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一開始沒人想搭理,無奈外面那人實在有夠執著,敲了很久都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