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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寂手裡的塑料瓶被捏出聲音,喉結上的汗跟著吞咽的動作滴落。
「雨眠。」身後的沈景抬手跟他們打招呼:「今天沒課嗎?」
林雨眠看到沈景滿頭大汗,鬆開搭著季挽的手,取了塊干毛巾走過去遞給他:「剛下課,這幾天下雨一直在宿舍憋著,人都快發霉了,想來籃球場疏散疏散筋骨。」
沈景接過毛巾在臉頰和脖子草草擦了兩把,單手熟練地在地上拍球,低頭看著只到他下巴的小學弟,笑得有些痞氣:「學長先跟你過兩下。」
很快兩個人就開啟了日常老鷹逗小雞的模式,時不時還穿插著其他隊友熱鬧的起鬨聲,轉眼又把氣氛推熱了起來。
焦點被轉移,反倒沒幾個人去關注剛開始最引人注目的另一位主角了。
路寂拿著水走到季挽身邊,低頭看著他:「來了。」
時隔半個月後的第一次交談,比季挽想像中平淡疏離許多。
心頭本來的那點緊張和期待被澆滅,他撇了撇嘴,語氣里有一點彆扭:「不是來找學長的。」
路寂頓了一下,認真看著他別開臉的小表情,眼睫自然低垂,下唇往上推著,精巧的鼻尖也輕輕皺起。
生氣的小貓成了精了。
路寂忍住想刮刮小貓鼻頭的衝動,深眸里淺淺漾出笑意。
身後幾個大男人打籃球的聲音吵得要死,路寂乾脆握住季挽的手臂,帶著他往旁邊的休息區走。
季挽稀里糊塗就被摁著坐在了長板凳上,路寂也隨即在他旁邊坐下,伸手從下面拎出一瓶純淨水:「喝水嗎?」
明明打球的是他,為什麼要問自己喝不喝水,心裡這樣想,季挽還是伸手接了,手已經放到瓶口上,停頓兩秒,又把水遞迴路寂面前。
路寂用眼神疑問。
季挽嘴唇動動,擺爛似的:「擰不開。」
空氣沉默了有幾秒鐘,就在季挽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太蠢的事,尷尬到快要頂不住路寂玩味的目光時,那瓶水卻突然被從他手裡拿走。
路寂輕鬆將瓶蓋擰開,又重新遞給他,唇角勾了點笑,嗓音透著磁性的低啞:「要我餵給你嗎?」
季挽的臉轟一下就熱了,抱著水瓶低頭喝水,良久之後,才很輕地哼了聲:「才不要你餵」。
路寂微垂著眼,手指在鼻尖上抹了一下:「嬌氣。」
第19章
這兩人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一旁許帆的法眼,眼珠子轉了轉,也轉手拿起一瓶水,賤兮兮遞到路寂跟前,一副林妹妹般弱柳扶風的模樣:「路哥,也幫我開瓶水唄,我也擰不開。」
路寂瞥了那瓶水一眼,臉上的神色在柔和與無情之間無縫隙切換:「擰不開就不喝。」
「噗哈哈。」
另一位旁觀人士高卓立刻發出無情嘲笑,抬手拍著許帆的後背:「你跟人家小季挽比什麼,小季挽現在可是路哥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你這不是上趕著自討沒趣嗎。」
被無情嫌棄的許帆也沒在意,吭哧吭哧自己開瓶喝水:「哼,真是讓人寒心,三年的室友情比不上三個月的小學弟,路哥你屬實是有點子見異思遷在身上的。」
「不會用成語就閉嘴,別在這暴露你可憐的文學水平。」
路寂面無表情地懟完,還想順手用擦汗的毛巾扔他,可想到這是自己親密接觸過的東西,還是忍下了。
許帆知道他潔癖的臭毛病,還嫌不夠熱鬧,故意沖季挽眨眼睛:「小季挽,你問路哥要他手裡的毛巾,你看他給不給。」
季挽本來就因為剛才的事正在尷尬,現在又被他們這樣打趣,更是更不好意思,只低頭安靜喝水,還悄悄往路寂身後躲了躲。
路寂瞥了一眼藏在自己身後的害羞小蘑菇,握住他擱在板凳上的小拇指捏了捏,側眸看向旁邊兩個冤種室友:「哪這麼多話,別逗了,小孩臉皮薄。」
許帆雙手環胸:「喲喲,小孩~」
高卓同款姿勢:「喲喲,好寵哦~」
路寂終於還是抄起一瓶水笑著砸了過去。
而此刻躲在他後面的季挽恨不能真的縮成一朵小蘑菇,或是穿越回幾分鐘前阻止即將要幹這件蠢事的自己。
其實他剛才讓路寂幫忙擰水,並不是真的嬌氣或是故意矯情,只是時隔多日突然再見到路寂,對方還是這樣一副沒什麼太大情緒起伏的冷淡態度,好像見不見他都無關緊要似的,心裡不免會感到失望和落差。
所以他用了一點不算心思的小心思,而路寂給出的回應也算是撫平了一些他內心的不安。
至少那份明目張胆的雙標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他感到身心愉悅。
球場上沈景跟林雨眠他們在3V3,打得挺散的,就隨便玩一下。
季挽想到剛才進場館時正好看到路寂爆扣的那一幕,特別凶,特別有氣勢,還有種他形容不出的讓人心潮澎湃的感覺,或許那就是特屬於年輕雄性生物的荷爾蒙。
球場上的路寂,跟平時的他真的很不一樣。
「想去試試嗎?」瞧他看得認真,路寂突然開口。
季挽望著球場上奔跑的身影,輕輕搖頭:「我沒打過籃球。」
路寂淡淡一笑,溫聲說:「沒關係,籃球很簡單,摸到球很快就能學會。」
這個季挽倒是不懂,他人懶,身體素質也就一般,除了每年的體測,戶外運動跟他基本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