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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七點,她拖著沉重的腳步出了門。
至於小奶狗則被留在客廳里『自生自滅』。
八點整,安桐出現在健康中心的大廳。
她又恢復了之前的打扮,頭戴漁夫帽,披著及腰的長髮,遊魂一般跟著韓戚去了頂樓的陽光房。
門口的程風看見她都驚呆了。
才兩天沒見,安桐小姐怎麼又變成了死氣沉沉的模樣,而且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陰鬱和倦怠。
陽光房裡依舊環繞著令人心情舒暢的輕音樂。
容慎負手站在廣角落地窗旁,五官輪廓被陽光照耀的深邃而鮮明,哪怕只是靜立,無聲的氣場也能席捲每一處角落。
安桐一聲不響地坐在了琉璃桌前,低著頭沉默不語。
男人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踱步走來,低聲打破了沉默:「怎麼看起來很沒精神,昨晚沒休息好?」
安桐點點頭,即便室內的陽光很暖,也無法驅散她身上的低氣壓。
一杯清茶從對面推了過來,安桐按了按頭頂的帽子,後知後覺地說道:「抱歉,我忘記扎頭髮了……」
「什麼原因忘了?」容慎呷了口茶,溫和地引導,「同我講講?」
安桐垂著眼皮,半晌才不答反問,「您喜歡寵物嗎?」
男人沒有正面回應,不露聲色地垂眸倒了杯茶,「是想養寵物又拿不定主意?」
安桐抿了抿唇角,斟酌該怎麼和他道出實情。
容慎沒有催促,反而耐心十足地開解道:「說起來,以你現在的狀態,若是養一隻陪伴型寵物,嘗試建立起良好的情感關係,確實會對你的病情有所幫助。」
話音方落,安桐便低著頭悶聲道:「不是。我昨晚撿了一隻狗,如果您喜歡,我送您。」
安桐非常後悔收留了小奶狗,那小東西昨晚趴在她的床角哼哼唧唧叫了大半宿,吵得人徹夜難眠。
她本就睡眠不好,還伴有輕度的神經衰弱,被小狗吵鬧無法入睡,不陰鬱才怪。
容慎弄清楚來龍去脈,唇角泛起了薄笑,「被它鬧的一夜沒睡?」
「嗯……所以心煩,您別介意。」
安桐強撐著精神解釋了一句,眼角的倦色也愈發明顯。
許是陽光房過於安靜舒適,再加上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令人昏昏欲睡,效果堪比催眠。
這時,容慎看了看腕錶,口吻隨和地建議道:「九點鐘我要開個會,大概兩個小時左右,你願意的話,可以去休息室睡一覺,或者……改天再來。你自己決定。」
男人的姿態穩重內斂,言語間也給足了尊重和選擇的權利。
安桐有點動搖,試探著問:「改天是哪天?」
「這周五,四號。」
安桐目光微滯,很乾脆的搖頭,「那還是今天吧。」
四號,她不能來。
今天確實是她自己的問題才導致治療不能穩步進行,更改日期,可能也會打亂容醫生的工作計劃。
男人高深地勾起薄唇,卻端著儒雅的作風,安排道:「先讓程風帶你去休息室,等吃完午飯,我再隨你去看看那隻小狗。」
安桐求之不得,但仍舊禮貌地問了一句:「會不會耽誤您的工作?」
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吵人的小奶狗,若細緻周到的容醫生願意幫忙解決,那再好不過。
容慎從容地起身,「耽誤不了太久,工作隨時都能處理。」
……
晌午將至,安桐在私人休息室補了一覺,精神和心情也好了許多。
她特意找前台借了根頭繩把長發紮起,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折回到陽光房,才發現男人比她先一步回來了。
「抱歉,我沒有定鬧鐘。」安桐看了眼手機,「您等很久了嗎?」
男人拿著茶壺,面色柔和地抬眸道:「不久,時間剛好。」
安桐把帽子放在了桌角,坐下不到三分鐘,程風就拎著外賣來敲門了。
外賣是簡單的炒菜和米飯,清淡又不失營養,還有一杯鮮榨的胡蘿蔔蔬菜汁。
安桐惦記著家裡的小狗,有點擔心它會不會把電線之類的東西咬壞。
她雖然沒表現出來,容慎卻能輕易看出她潛在的焦慮。
飯後,一行人終於動身前往雲海路。
車廂里很安靜,男人雙腿交疊,閒適地摩挲著手把件閉目養神。
安桐則心事重重地望著窗外,暗暗希望能儘快解決掉家裡鬧人的小傢伙。
至於開車的程風,倒是有些心不在焉,明明路況良好,卻有好幾次險些闖了紅燈。
終於抵達了雲海路,三人步行來到巷子深處。
安桐打開掛鎖,側身用後背頂著門,「容醫生,請進。」
男人微微彎腰越過低矮的木門,站在破舊的院中,朝著平房勾唇示意:「把它抱出來吧。」
安桐深知容慎素來紳士的做派,即便是白天,也不會貿然登堂入室。
她說了句稍等,便匆匆走向了平房。
然後——
程風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湊到男人身邊小聲詢問:「九爺,那可是賽斯生出來的第一隻幼崽,您真捨得白送給安小姐?」
治病你就好好治病,幹嘛送狗啊?
送狗就送狗,為什麼偏要送血統最純正的雪區雪獒後代,還是可遇不可求的賽級品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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