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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嗎,是不是覺得很可怕,我當時也是這麼覺得,三年前我巡邏五樓,就在最盡頭的洗手間,木慈就是這樣被他們割掉生-殖-器官的,要知道,他們笑得比我現在更加開心呢。」
這些話像是一把巨錘砸向木橙的腦袋,耳側似聽到「嗡」的巨響,防護的堤壩破潰,痛苦的記憶如同洶湧潮水般將他淹沒。
口鼻嗆進血水,氧氣一寸寸流逝,他避無可避,沉落於痛苦之海。
插pter 73
2017年4月14號,閔州第一中學。
那天夜裡雨下得尤其大,木橙讀的高三部要晚上10點15分才下晚自習,正值周五,他約好和堂弟木慈一併回家,但初三部的早在9點25分下課,而且初中部和高中部是分開兩邊的。
木橙讓木慈直接來高中部樓下等他,可直到他下課木慈一直都沒有出現,他走到木慈所在的班級,裡面早早鎖了門根本沒人。
就在他苦惱地在校內找尋時,位於初中部和高中部之間的實驗樓5樓的最邊上亮起了燈光,緊接著每一層的聲控燈都亮起,數道混亂激動的腳步聲由上至下響徹整幢建築。
幾個男生大笑、裝模作樣地鬼叫,數秒後他們從另一邊的樓道下來。
與此同時,一道神色慌張的身影從靠近木橙這邊的樓梯飛奔而來,手電筒的燈光劇烈地晃動,一個男人喘著粗氣,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木橙微微側身,抬手擋住了射過來的刺眼燈光。
「木橙?」熟悉的男聲響起,燈光擺到地上,木橙愕然地看著保安曹叔。
看見他滿臉汗水,木橙心中划過不好的預感。
緊接著曹叔急沖沖地說:「快上去,你弟弟好像不行了。」
「什麼?!」木橙愣了一秒立即拔腿往上跑。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上去,心悸的異常讓他好幾次被階梯絆得踉蹌跌地,近乎肯定的直覺告訴他木慈就在5樓另一邊的角落裡。
那裡是男廁所,也是木慈最容易被欺負的地方。
木橙衝進廁所里,黑暗的空間充斥著尿騷味和濃烈的血腥味,旁邊的水池滴滴答答流個不停,整個廁所滋長著一股壓抑的死寂。
月光投進門口處,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長到直接與血泊重疊,顯得血色更加幽深。
模糊中看見一個人躺在地上,他的胸腔只有微弱地起伏。
木橙認出這人是誰,他抖著手摁下牆壁上的電燈開關,「嗡」地一聲,殘舊的電燈閃爍了好幾秒才穩定下來。
木橙捂緊自己的嘴巴,怕一鬆開是絕望的叫喊。
他從來沒想到木慈會被人欺負成這樣,他的褲子消失,靠近身體下半部分的地板上一片血淋淋,頭髮、臉上、身上全是水,血液被衝散,大片血色液體構成了木橙的噩夢……
「祝你變-性成功!」幾個血字寫在木慈的身旁,旁邊還囂張地畫了一個笑臉。
木橙衝上前,跪在木慈身邊,扶起他的上身,哽咽道:「小慈,醒醒,別嚇哥哥,你醒醒……」
曹叔也重新回來,他看到這一幕痛苦地移走視線,「我已經報警和叫救護車了,木橙,給你弟弟穿上褲子吧。」
木橙沒有抬頭,他就這樣摟著木慈,低頭問:「曹叔,是那些男生是吧……」
他驀地抬起頭,雙眼布滿血絲,咬牙切齒地重複了一遍:「是那些男生是吧!」
曹貴不吭聲,他忍住心中的慌亂,說:「木橙,我先回去了,這件事我還要告知校方。」
他轉身離開,只留下木橙和生死未卜的木慈。
木橙失落呆滯地喊著木慈的名字,懷抱里的身體體溫漸漸散失,他緊緊摟住木慈的身體,喃喃道:「小慈,別睡,別睡,醫生就要來了,你再堅持一會會兒……」
目光越過木慈的身體,另一側的血字像最惡毒的惡鬼在侮-辱著年輕的孩子。
心底住了一個女生很奇怪嗎?她覺得自己是女孩子只不過不幸擁有了男□□官很奇怪嗎?我們家用愛和尊重灌溉長大的孩子為什麼要剝奪她活下去的權利?
是因為勢弱、與眾不同就活該被欺負被抹殺存在嗎?
為什麼……為什麼沒人願意幫助我們……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至近,吵鬧的人聲從樓下傳來,木橙感覺臉上冰涼,他抬手一抹,淚水早已遍布兩頰。
「小慈,別睡了,醫生就要來了。」
……
木慈被送上急救車,木橙磕磕絆絆地走出校門口,途徑保安室時,他對著裡面發呆的曹貴直接跪下。
「撲通」一聲,水窪的污水濺滿衣服,身上白襯衫的血跡暈染出大塊粉紅,木橙紅著眼連叩了三個頭,「曹叔,我求求你幫幫我們,我知道你看到了他們,看到他們犯罪過程,你幫我向警方證明行嗎?」
曹貴跑出來,雨水淋濕他全身,他連忙扶起木橙,「我會幫你的。」
--我也在幫自己。
*
「那晚我巡邏樓層時,發現實驗樓5樓有學生嬉鬧的聲音,我上去看時看到了最可怕的一幕,我從未想到會有孩子壞到這種地步,他們把被水龍頭衝過一遍的木慈摁下,他們用血寫下最惡毒的戲弄之語……」
「我趕到的時候,只聽到杜柏東對其他人炫耀……他說『這算什麼,三年前我和另外兩個朋友叫一個窮光蛋去西里江游泳,那傻子去到江邊就被我們摁在水裡,哈哈,掙扎得可厲害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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