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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謝謝,我這不是本職工作嗎?」
「嗯……這些你幫忙解決吧,我過幾天有個雜誌拍攝,實在是不能喝脂肪這麼高的湯。」
岑煙解釋完咳嗽了一聲,順便告訴她,「你來的時候可以戴個口罩,別傳染給你了。」
阿姨心下一暖,原本的生疏也一掃而空。
隔天下午風很大,外面的樹被颳得嘩啦嘩啦地響,岑煙原本打算出門散散步,卻因為天氣原因宅在家裡。
她接到晏然川的電話,他問她怎麼樣了,岑煙其實已經沒事了,她故意咳嗽了一聲,「身上沒力氣。」
「吃飯了麼?」
「沒胃口。」
「我等會兒就回來。」
他已經下了飛機,正坐在開往別墅的車裡,岑煙心微微顫動,她輕聲說,「晏然川,你是不是喜歡我啊,這麼著急。」
男人腦海里閃過太多畫面,有幼年時的生疏,也有成年後的纏綿,每個深夜裡的放縱和清晨的短暫溫存。
他張了張唇,剛想說出什麼答案,車廂劇烈振動,他視野里天旋地轉,額頭碰出一個口子,鮮紅的血流了下來。
岑煙還沒試探出什麼,就聽到電話那頭的鳴笛聲、碰撞聲,一切都是那麼猝不及防和令人慌亂。
她心劇烈地顫動著,連帶著嗓音都跟著發顫,他的名字是那樣艱難地從唇齒間發出來,「晏然川……?」
第42章 在意
◎「我一直都在。」◎
如果有人問岑煙十八歲時最討厭的人是誰, 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出那三個字——
晏然川。
她討厭他的理由可以寫上草稿紙滿滿一頁。
譬如第一次見面他態度冷淡、處處都優秀得讓人看不順眼、總在她難堪的時候出現、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她厭惡的態度放在心上……
她總想著某一天用各種方式折磨他,可在這一瞬間幻想出許多畫面,岑煙竟然發現心口鑽心地疼。
像是被一把鈍了的匕首猛然刺入, 它並不是鋒利地鑽入她的心口, 卻是一點點地凌遲。她以為不疼,心上卻破開一個口子,叫呼吸都裹著密密麻麻的針。
以至於許久, 岑煙都沒能反應過來,麻木地聽著耳邊嘈雜的聲音以及突然一陣電流聲,隨即訊號斷開。
腦海里有一秒鐘一片空白, 而後徒然響起尖銳的聲音……
明明那麼討厭他……明明有時候恨不得他消失在她的世界裡……
她攥著手機, 重新撥出那通熟悉的號碼。
一次……兩次……就像身體慢慢墜入冰涼的湖水之中, 肺部的空氣一點點被擠出去, 她逐漸嘗到了窒息的感覺。
另一頭的車禍現場一片混亂, 晏然川眼前一片眩暈, 他勉強支撐著自己從車上下來。連環事故中他的車並不是最嚴重的,而不遠處車輛碰撞,路邊開始陸陸續續地有人圍過來。
晏然川走到車前透過車窗往裡看, 先把司機從車裡拽了出來了, 幸好對方也只是受了輕傷,不嚴重。
額頭上的口子還在流血,他並不是毫無感覺, 但仍舊頂著劇烈疼痛的腦袋到事故現場幫忙救人,過了會兒, 警察和救護車都趕了過來。
「晏總, 你沒事吧?」
他面前像是有什麼晃了晃, 隨即穩住身形, 「沒事。」
岑煙第一時間往自己家最近的醫院趕,到的時候她臉上毫無血色,她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他是因為她才會匆忙趕回來,若不然他也不會遭遇事故。她向來驕縱任性,這還是第一次無比後悔。
她確實是太任性了,好像總是知道他會在後面給她兜底一樣。
如果他不在,她真的會開心嗎?
這個假設一出來,岑煙的心臟一時間絞痛起來,疼得她幾乎直不起腰。
她原來那麼擔心他,那麼不想看到他出事。
岑煙下車前戴好墨鏡和口罩,憔悴的面容被遮去。幸好是醫院,戴口罩的人很多,也沒什麼人注意到她。
她到處找護士打聽消息,得知附近確實有發生車禍的傷員送來後趕忙過去找。她面容焦急,在人群里一遍遍地找著,絕望的時候恰好聽見病人家屬的哭聲。
不知道是不是那哭聲太有感染力,她也跟著紅了眼眶。
晏然川……
岑煙極力控制著情緒,仍舊睜著酸痛的眼睛朝四處望去,正絕望的時候手裡的電話響了,她看見了一個陌生號碼。
她接起來,正好在人群里捕捉到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他好端端地站在那,似乎沒出什麼大事,只是那身貴氣的西裝上沾滿了血漬。
「是我。」
明明聲音就在耳側,卻給她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岑煙想上前,但步子卻頓在原地。
她隔著往來的人遠遠地望著他,看他拿著司機的手機給她打電話,冷靜地解釋剛剛發生的事,「只是擦傷,你在家等我就好。」
最後一個字剛落地,面前已經多了一個身影,她將手機拿下來,隔著墨鏡看著他流血的額頭。
他所謂的「只是擦傷」說不嚴重也確實不嚴重,但也是破了口子,仍有一點兒鮮血覆蓋著快要乾涸的血跡往下流,拿手機的手也有傷,不停地流血,那身西裝也因為沾染了血跡顯得有些狼狽。
晏然川認出了她,於是不再說話,站在原地看向她。
周圍的聲音都離得很遠,安靜得整個世界裡都再沒有一丁點兒聲響。他只看得見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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