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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你願意呢,要等你願意,黃花菜都要謝了。」
「……」
「今晚睡一張床吧。」楚子郁伸手碰了碰柏舟被吻得殷紅的唇,熱熱的,還有些潮濕,讓他忍不住將手指伸進去。
柏舟實在受不了,咬住了他的手指,不讓他在口腔里亂摸。
楚子郁神色自若:「好不好?」
柏舟咬著他的指尖,點了點頭。
他在工地上幾十個人的大通鋪都睡過,這麼寬的床,還怕兩個人睡嗎。
雖然難說楚子郁不會做些什麼,但他睡眠很淺,不會給他趁人之危的機會,只要他醒著,楚子郁是沒辦法強迫他做什麼的。
一個吻,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不喜歡楚子郁,但他欠楚子郁很多東西,如果楚子郁想要這個吻的話,他不會扭扭捏捏的不願意給,畢竟他能給楚子郁的就那麼點,再藏著掖著就沒了。
但是更進一步的,他現在還接受不了。
楚子郁再想要,也得給他時間才行,否則他怕自己真的能在床上吐出來,不僅丟人,還掃興。楚子郁覺得掃興的話,不就什麼意義都沒有了嗎。
第11章 黑茶與交通卡
意外的是,楚子郁睡得很安分,第二天早上抱住別人的腰埋在別人懷裡的是柏舟。
諾基亞的鬧鈴在住院第一天就被楚子郁關掉了,柏舟的生物鐘沒能抵過強烈的倦意,等他醒過來,已經是早上八點鐘了,朦朦朧朧地睜開眼,視野里一片昏暗,還以為天沒亮呢。
「醒了?」
柏舟渾身一僵,猛地抬頭看,困意立馬飛了,連忙撒手撤身,後背砰地一聲撞上病床邊的護欄。
楚子郁意味不明地望他一眼,什麼話也不說,放下他這邊的護欄下床洗漱。柏舟怔怔地眨了眨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發了一會兒呆。
他的長髮最長處能到腰線的位置,因為睡覺時喜歡亂動,剛睡醒時有點凌亂,發尾毫無章法地翹起來,劉海遮住狐狸般的眼睛,摸起來感覺會是毛茸茸的。
楚子郁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柏舟在那兒呆愣著懷疑人生,於是走過去,很順手地挽起他柔軟的發尾,髮絲繞過手心慢慢滑落的感覺讓他覺得心裡有塊地方特別癢,他看著柏舟,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他漂亮的薄唇上。
柏舟不自在地偏了偏頭,推開他:「我去洗漱。」
楚子郁沒強求,嗯了聲:「我去公司了,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
柏舟回頭看他,楚子郁從床頭柜上拿起手錶戴上,調整錶帶的時候,露出了手腕上青黑色的蛇頭紋身。
「……」
楚子郁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臂,不知想了些什麼,突然走過來抬手撫了撫他的頸側,臨走時留下一句:「記得吃早餐。」
柏舟腦海里一瞬間產生了被蛇信舔舐的錯覺,但楚子郁的手是溫熱的,屬於人的體溫和冰冷的爬行動物一點也不一樣。
他很快放下心來,答應楚子郁會好好吃飯,把他送到門口才回來洗漱,楚子郁臨走那一眼似乎非常複雜,灼熱的視線快要把他的唇燒出個窟窿,然而眼神卻是溫情脈脈的,甚至伸手跟他做了個再見的動作。
柏舟洗了把冷水臉,雙手撐在盥洗台上,水珠從發梢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池中便泛起一陣又一陣微小的漣漪。他想好好把這段關係捋一捋,斟酌一下他到底需要為了這份恩情犧牲到哪個地步。
他只讀完初中,性格遲鈍,家裡又窮,還沒萌生出任何青澀的情意就不得不為了活下去而賣命,活著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一切,戀愛仿佛是天方夜譚一樣的東西。
他不覺得他和楚子郁之間這段畸形的關係是戀愛,但楚子郁的一些行為卻總是他認知里戀愛才會做的事情。
甜言蜜語。
牽手。
擁抱。
接吻……
接下來是什麼?
柏舟很怕去想這些東西,可是想著想著又臉紅,以前在工地上幾十個三大五粗的大老爺們聚在一起看**,手機里放出的聲音幾乎要把人給臊死,但那是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呢?
楚子郁不會把他當女人了吧?
柏舟心裡一涼,緩緩抬頭看向鏡中的自己。他很少照鏡子,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長相是很模糊的,當他抬起頭看著鏡子眉眼含春的腦殘,差點被噁心得一拳將鏡子給砸了。不過衝動之前計算賠償金額已經成為了一種慣性,拳頭最終懸停離在鏡面不到一厘米的位置,沒能砸下去。
「……」
要不把頭髮給剪了?
柏舟想了想,覺得這個計劃可行,當即換下病號服隨手扎了扎頭髮,拿起他的老年機就往外走。
出院手續已經辦妥當了,陳宇胳膊下夾著一沓文件等在門口,柏舟一開門,便看見他一手端著杯咖啡,一手端著兩片黃油麵包,以打工人特有的苦澀微笑迎接他。
柏舟愣了一下,連忙伸手接過:「謝謝!」
「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
柏舟皺著眉將那杯黑乎乎的東西一飲而盡,三下五除二把麵包塞進嘴裡,拿著餐具就要回病房洗,陳宇看得一愣一愣的,在最後關頭搶過了咖啡杯和餐盤:「我來吧!」
「不用,我自己洗。」柏舟不好意思。
「不行,楚總要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