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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瞞也瞞不住的,不如大大方方說出來。
果然,溫年的助理聽了這話,臉色立馬變了,皺著臉看了會兒柏舟,還是出去找溫年了。
「我知道你是個謙遜的孩子,溫年脾氣古怪,並不好惹,背後利益牽扯更是錯綜複雜,要是他說什麼,忍忍就過去了,但也不用怯他,叫他一聲前輩,並不就是低他一等。」
「我知道,謝謝陶姐。」
防窺的玻璃門外,溫年放下調色盤,躍下人字梯,似乎嚇了助理一跳,而他卻失聲笑起來,邊笑邊脫手套,朝這邊走過來。
「陶老師,好久不見。」溫年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一遍,「這位是?」
「您好,我叫柏舟,是新簽約的藝人。」
柏舟伸出手,助理看見那雙粗糙難看的手鄙夷地移開了眼,溫年卻毫不在意地握了上去,甚至借著這個力道走上前輕輕抱了抱柏舟。
「真好看,公司從哪兒淘來的這麼個寶貝。」
陶竹暗驚,連忙起身把柏舟拉開了,事後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激,找補道:「這孩子怕生,小心傷著你。」
「不礙事。」溫年說,「還沒出道嗎?」
柏舟點頭,陶竹先幫他答了:「得先有作品。」
「我這裡有張新專輯,都是我自己寫的歌,還未發行,要是不嫌棄就拿去用吧。」
「哎喲溫老師說得容易,這孩子連樂譜都還看不懂呢。」陶竹笑著打趣,溫年也笑了起來,柏舟被人取笑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只當是工作的一環,很專注地聽著,暗暗下定決心要學聲樂,不知道楚子郁會不會,要是能教他就好了。
「我教你吧。」溫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順便演技也從我這兒學,正好我這個月沒什麼檔期,下個月進組,你就先在我這兒學,好不好?」
陶竹沒想到溫年這麼熱情,以前來雖然也招待,卻始終隔了層什麼似的,不擺架子,但處處都是架子,怎麼到了柏舟這兒反而上趕著?
她轉頭看了看柏舟那張臉,忽然就釋然了。
得出一個結論,男女通吃。
她難得出神,好死不死柏舟沒得到她的眼神回應,以為是讓他自己拿主意。剛才她在一樓還讓他跟著前輩好好學,和前輩處好關係,這下溫年拋來橄欖枝,他應該順勢接住才是。
溫年也是這個公司的員工,從他這裡學的話,就省下一個月學聲樂和演技的錢了吧。
「謝謝前輩。」
柏舟想到替楚子郁省下了錢難免高興,深深朝溫年鞠了一躬,唇邊浮起淺淺的梨渦來,溫年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覺得投緣,帶他在工作室參觀,還給他看下部電影的劇本。
陶竹覺得事情脫離了控制,又沒法跟楚子郁說,楚子郁那個心眼小得針都穿不過的,沒準真能因為這件事和溫年背後的溫氏醫療鬧個人仰馬翻,對公司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陶竹看著柏舟的側臉,忽然覺得公司未來一片黑暗。
紅顏禍水啊,紅顏禍水。
……
「柏先生好,我是您的助理,我姓方,您叫我小方就好。」
「您好。」柏舟把溫年送的幾本書放在桌上,這幾本演員入門書都是溫年出道前看的,認認真真做了密密麻麻的筆記,才讓助理從家裡的書房裡取來。溫年不是童星,卻是正經科班出身,還沒出道就光受關注,一出道就大紅大紫的天才型演員。
柏舟覺得自己遇到了貴人。
「這把吉他……要先收起來嗎?」助理問。
「不用,就放這兒,我下午要去溫老師工作室,他教我彈。」
柏舟把樂理入門教程從吉他包里拿出來,書本上依舊有溫年工整漂亮的紅色小楷標註,書雖然舊,卻沒有絲毫破損和卷角,柏舟愛不釋手,午飯都不吃,要在溫年午覺醒來之前先把書過一遍。
他吸收得很快,也多虧了溫年的批註,不到半天,居然就已經能勉勉強強認出簡譜了。溫年很驚訝,誇他天才,柏舟只當是溫年在哄他,笑一笑也就過了,溫年卻注視了他好一會兒,告訴他:「你走偶像這條路吧。會彈會唱,多學幾門樂器,要是還會創作的話,以你的外形條件,不可能不火的。」
第20章 書房與百葉窗
柏舟在溫年工作室待到下午五點,溫年經紀人打電話過來,說等會兒有酒局,讓溫年去做造型。溫年聽完柏舟斷斷續續彈完一首曲子,從助理那兒拿來一張名片,摘掉筆帽在名片背面寫下一串數字:「這是我的私人號碼,隨時聯繫。」
柏舟把吉他擱肩上,雙手接過名片,看一眼記下了這串數字,抬眸笑了笑:「我會的,謝謝前輩。」
「吉他你留著吧,我現在也很少彈了,拍戲忙。」
「不用,我買便宜的就好了。」
「便宜的不是這個音色。」溫年伸手撥了撥琴弦,清亮柔和的樂音便從指尖傾泄,「收著吧,正好我想換新吉他了,這麼好的吉他,閒置就浪費了,你那兒倒是好去處。」
溫年笑起來也是溫潤的,這讓柏舟想起楚子郁,不同的是,溫年的笑讓人覺得很溫暖,很鬆弛,很有感染力,怪不得陶姐說他國民度很高,這樣的笑容是能治癒人的。
楚子郁雖然笑,但眼睛總是冷的,和他養的蛇一樣,只是不長鱗片,也不吐信子。
「謝謝前輩,我會好好保養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