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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榆看看他,又看看滿眼笑意的陸瓚。
他不過離開了半天,他男朋友把他的名聲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但江白榆也沒多在意,他揚了揚眉,而後點點頭,大方承認了:
「嗯,我是渣男。」
「哇!」
陸瓚快繃不住了,他誇張地驚嘆一聲:
「你好壞,我好喜歡。」
「?」
霍尋現在不後悔自己來這裡了。
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沒睡醒或者認知出了錯。
眼前這倆人好像多少都有點毛病。
他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的崩壞,僵硬半秒後,他擺擺手:
「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你們玩,你們玩。」
「哎,別呀。」
看見他這樣子,陸瓚開始真情實感地擔憂是不是自己玩過火把孩子嚇傻了。
「來都來了,一起吃個晚餐唄?江白榆下廚,你不是想約他嗎?」
「不了不了不了。」
霍尋倆小手跟著頭一起搖晃,活像個撥浪鼓:
「你們吃,我不打擾了。」
再留一會兒還不知道會看見什麼炸裂三觀的言行,霍尋決定在心裡給江白榆保留最後一絲體面一寸濾鏡,好保全他們這麼多年同生共死的友誼。
霍尋慌慌張張走了,陸瓚看著被他「砰」一聲摔上的門,樂得不行。
他問江白榆:
「咱倆是不是玩過火了?」
「沒事。」
江白榆摸摸他的頭,自己拎著菜去了廚房。
陸瓚跟在他身後想打個下手,雖說他在國外這幾年也不怎麼做菜,但比起八年前已經進步不少了,做一些簡單的菜還是能吃的,洗菜削皮切塊切絲什麼的雖然不精,但也勉強能看。
蹲在垃圾桶旁邊削土豆皮的時候,陸瓚突然想起來問了一句:
「對了,今天把霍尋放跑了,明天你腳踩兩條船無縫銜接的渣男傳聞會不會就在你朋友圈傳遍了啊?」
「會。」
江白榆應了一聲。
他這真沒說假話,霍尋那家伙一張嘴巴像個大漏勺,有什麼消息被他聽去,都不用明天,過幾個小時就能被添油加醋傳出去十萬八千里。
比如江白榆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談了戀愛還往家里藏了個小情人這傳聞是從哪出生的。
「那完了。」
陸瓚幸災樂禍地偷笑兩聲:
「江博士的名聲被我敗壞了。」
在陸瓚看不見的角度,江白榆微微揚了下唇角。
他看了陸瓚一眼,低低應了一聲:
「那你負責。」
聽見這話,陸瓚愣了一下:
「嘿,江白榆。」
他把削好的土豆扔回筐筐里,自己用清水沖沖手,直接過去撓了撓江白榆的腰側:
「多年不見,你怎麼還學會油嘴滑舌了。」
陸瓚原本是想撓他痒痒來著,但他在江白榆身上摸索了半天,發現這人居然像是沒有痒痒肉一樣,任他在這作亂半天也沒什麼反應。
思來想去,陸瓚覺得這是因為自己隔著衣服的原因,於是他索性撩開了江白榆的衣擺,用指尖輕輕撓了撓他的腹部。
陸瓚發誓,他幹這事的時候真的只是單純想撓個痒痒,絕對沒有想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旖旎事情。
但事情不知怎麼就變了味,江白榆的呼吸好像重了一些,等到忍無可忍的時候,他一把抓住陸瓚作亂的手,開口時嗓音有點啞:
「別亂碰。」
陸瓚到這個時候也覺出不對味了,但他又不是十六歲,遇見這種事情,雖然還是會臉紅心跳加速,但再不會慌張又尷尬地停下來或者離開他了。
陸瓚用掌心貼了貼他勁瘦的腰腹,然後維持著背後擁抱的姿勢,低頭隔著衣料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肩膀。
「江白榆……」
陸瓚頓了頓,又不太想這麼叫他,於是換了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稱呼:
「江星星。」
時隔多年,這個名字再次由他喚起,讓兩人都是一愣。
好像他們還在北川的盛夏,耳邊是聒噪的蟬鳴,還有熟悉的上課鈴。
好像他們還在放學後的馬路邊,少年人騎著自行車,身後披著晚霞。
陸瓚有很多問題想問江白榆,但一時不知從哪開口,只能挑尋常一點、平淡一點的開始問:
「江叔叔這些年還好嗎?」
「還好。」
「還在北川住?」
「嗯,工作在北川,但搬過一次家。」
「搬去哪了?」
江白榆說了個地名,陸瓚也不記得那塊具體在哪裡。
「謠謠姐的貓咖還開著嗎?」
「不開了。」
「那她現在在做什麼?」
「樂隊。」
「哦,對,她原本就喜歡音樂。那她的貓呢?」
「大部分找了領養。」
「雲朵還在嗎?」
「……不在了。」
江白榆低頭切著菜,下刀時差點不小心用刀刃蹭到自己的指尖:
「前兩年急性腎衰,沒救回來。」
「……」
陸瓚把江白榆抱得更緊了些:
「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