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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鳴站姿有些懶散地立在雜物間拐角處的牆邊,正直勾勾盯著陸瓚,還帶著點不懷好意的打量。
陸瓚皺起了眉。
自從那天下午幾個人在學校門口鬧過一遭之後,陸瓚真沒再見方一鳴糾纏過蘇硯,原本這是好事,但很快他就發現,這傢伙的仇恨似乎轉移到了他身上。
短短几天,陸瓚在校園裡和方一鳴「偶遇」了無數次,每次方一鳴都用這種打量般的眼神盯著他,怪得很。
陸瓚不怕事,但也不想主動惹事,所以每次遇見了只當方一鳴是空氣,最多掃他一眼。
但很多次,他都感覺方一鳴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又不知為什麼始終不開口。
「走啦,阿瓚。看什麼呢?」
正在陸瓚和那頭的方一鳴世紀對視時,張樂奇甩著手上的水大搖大擺地從衛生間出來。
「沒有。走吧。」
陸瓚收回視線,沒再理會方一鳴,和張樂奇一起走向教室的方向。
路上,張樂奇興致來了,突然原地起跳來了個投籃動作,然後樂呵呵地問:
「阿瓚,今天下午周考,提前半小時放學,怎麼說,球場放個風去?」
「?」聽見這話,陸瓚沒應行或不行,他先睜大了眼睛:
「你先告訴我周考是什麼東西?」
「周考……就是周考啊?」
張樂奇有點茫然,一拍腦袋才想起來,這是陸瓚來北川一中的第一個正式周周末,他還沒經歷過一中毫無人性的考試制度。
於是他帶了點幸災樂禍的心思,解釋道:
「對,你還不知道呢,咱學校每周有周考,每月有月考,還有常規的期中期末兩次大考。周考在每周五下午兩節課後,一周考一門,按語數英理綜順序來,一個月考完四門,剛好接月考。」
「……」
陸瓚啞口無言。
這就是北川重高top1?是安逸限制了他的想像力。
「行吧,還好這周考語文,對我還算溫柔。那就去吧,好歹考試呢,不打會兒球獎勵自己真是對不起我的努力。」
陸瓚有氣無力道。
「好。就算是周考也要分考場,咱倆應該湊不到一起,到時候考完咱在教室見。」
「嗯嗯。」
陸瓚點點頭,低頭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看快要打上課鈴,就想招呼張樂奇快走。
「陸瓚。」
也是那時,他聽見身後有人在叫他。
陸瓚愣了一下,回頭看去,果然是方一鳴。
方一鳴今天穿了件灰色的連帽衫,他懶洋洋地靠在牆上,因為個子長得高,他看陸瓚時多少帶了點居高臨下的意思。
此時,見陸瓚看過來,他揚起下巴:
「聊聊?」
「你有事?」
陸瓚皺起眉。
方一鳴不置可否。
陸瓚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看起來似乎蓄謀已久,既然他專門堵在這說要聊聊,那他也樂意奉陪。
所以他看向一臉懵的張樂奇:
「樂奇,你先回去,我倆說點話。」
「……哦哦。」
張樂奇覺得這兩人間的氛圍有點怪,但也沒多想,只以為方一鳴是陸瓚發展出來的新朋友,所以並沒有多問,轉身就一溜煙跑了。
他走後,陸瓚瞧著方一鳴,大大方方問:
「有事嗎?直說吧,我還要回去上課。」
「也沒什麼事。」
方一鳴上下打量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就是感覺你挺囂張,認識一下唄?今天下午考完試,學校後門小公園的涼亭見。」
「哦,謝謝你的誇獎,但我不想和你認識。我朋友不讓我跟你打交道。」
「你朋友?就那天跟你一起的那個傢伙,理科第一江白榆是吧?他不讓你跟我打交道?管挺多啊。」
方一鳴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到了這時,他才像是認真起來,直起了身,收好那副散漫姿態:
「那好說,你上次不是為了替蘇硯打抱不平才跟我嗆嗎?反正我看蘇硯也不順眼,你那朋友看起來也挺拽惹人厭,正好,你今天下午要是不來,我就把他們兩個綁一起揍了。」
「喂,你別這樣,很幼稚。」
陸瓚有點生氣,但方一鳴卻說:
「幼不幼稚我不管,你也別想著去告狀或者找人,你看是你狀告的快,還是我揍得快。你也不想他們受罪吧?」
說完,方一鳴伸手拍了拍陸瓚的肩膀:
「行了,上課鈴打了,不是還要上課?好學生,好好學習吧,下午記得來。」
方一鳴說話時一副囂張樣子,恨得陸瓚牙痒痒。
這傢伙怎麼那麼欠揍!還威脅到他頭上了?!
但不得不承認,方一鳴的威脅雖然欠打,但確實有用。
他可以不赴約,也可以把這件事告訴老師。可一來他沒證據,二來,萬一方一鳴真的上頭了,再對蘇硯和江白榆做出點什麼,多不好。現在這件事是針對他的,跟江白榆和蘇硯沒有關係,他倆莫名其妙白白挨頓打算個什麼事。
這樣一想,陸瓚很快就有了選擇。
所以,在下午奮筆疾書寫完語文答卷後,他提前十分鐘交了卷子,卡著點回到教室,飛速收拾完自己的東西,背上書包就跑。
他沒跟任何人打招呼,所以,等江白榆回到教室,看見的就是自己人走桌空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