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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但許知禮拿著自家崽自己賺錢買來的禮物,還是高興得拍了幾張照片給小姐妹炫耀,拍著還嘆了口氣:
「唉,真不容易,養崽這麼多年,難得見一次回頭錢。」
「……夠花,安心拿著吧。」
陸瓚摸摸鼻子,有點心虛。
要說給陸琢買禮物是為了道歉,那給爸媽買禮物他也帶了點小心思,畢竟他還藏了個江白榆。
江白榆再過十幾天就回來了,他肯定是得帶他見見家長的,所以他得提前把爸媽姐哄高興些,到時候也多少能順利一點。
「聽說你在北京那邊租了個地方做工作室?以後打算在北京發展?」
陸少華側目看了他一眼,問。
「嗯……也不算吧。我這個工作性質以後免不了全國各地到處跑,先找個地方定個根據地,方便一些。」
陸少華點點頭:
「需要幫忙就說。」
「知道啦。」陸瓚沖他笑了笑:
「不用擔心我,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陸瓚從小就是被家人用愛泡大的,做什麼事情都有家人幫他準備好一切、幫他解決,在他十幾歲的時候,「獨立」好像是個很遙遠很遙遠的詞。不僅他,連陸少華和許知禮都覺得,他們這個小兒子會待在家里無憂無慮幼稚一輩子。
但可能小孩的成長就是那樣毫無徵兆猝不及防,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陸瓚不刷他們的卡了,還會用自己賺來的錢給他們寄禮物,有時候在外面遇見困難也會自己解決,而他們可能是在問題解決後很長一段時間才聽說他的生活還發生過這種小插曲。
當聽過越來越多遍「我自己也可以」,他們才終於意識到,小孩可能真的不知不覺,成長為能為自己負責、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陸少華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但垂眼時,他突然瞥見陸瓚左手無名指戴了個戒指。
他目光頓了頓,有些意外的樣子,恰好那時陸琢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而後微一挑眉,直接拉過陸瓚的手腕:
「你平時不是不喜歡戴戒指嗎,怎麼還戴左手無名指,陸瓚,你不會偷偷背著我們結了個婚吧。」
「什麼啊,別瞎說。」
陸瓚看見這戒指就聯想到昨晚那些事,他不願再看,摘下來又捨不得,只能把手往身後藏。
「藏什麼,一個小破戒指還不給看。」
「不是小破戒指!」
「雕工那麼粗糙還不破,離這麼遠都能看見劃痕。」
「我……算了,不跟你說。」
陸瓚一個人寶貝他的小破戒指去了,完全沒注意到在自己低頭的時候,身邊另外三個人飛速對了一下視線,然後用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欲言又止懂的都懂的表情,停止了這個話題,重新看向了電視屏幕。
陸瓚在樓下陪他們看了會兒電視就回了房間,畢竟他行李沒收拾,手機里還有個電子寵物沒來得及關心。
反正今天周六,江白榆沒什麼事,明天也不用早起,陸瓚就跟他掛了個視頻,算是跟電子寵物刷刷親密度。
江白榆掛著視頻改論文,陸瓚掛著視頻收拾東西,誰也不打擾誰。
認真算算,陸瓚有八年沒回過這個房間了,現在站在這好好看看,還有種懷念的感覺。
房間經常有人打掃,所以還挺乾淨,桌上的東西還都是他離開前的樣子,書桌角甚至還放著高二的教輔書。房間角落裡堆放著些快遞紙箱,陸瓚隨便看了看,基本上都是各大品牌每年寄來的邀請函和生日禮物之類的東西。
在他上樓前,許知禮特意提醒他記得把房間裡那堆陳年老快遞拆了,等陸瓚收拾完行李,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他就把那堆快遞盒搬出來當盲盒玩。拆出來東西,有用的就留下,沒用的直接進垃圾桶。
陸瓚在那挑著拆了半天,有些無趣,直到他從快遞小山里扒拉出一個看著非常普通的快遞盒。
那盒子上面沒印品牌的logo,看著就是個很普通的紙盒,陸瓚沒多在意,拿剪刀劃開了,結果從裡面翻出一條紅色的圍巾。
「嗯?這什麼人還給我寄條圍巾。」
陸瓚自言自語一句,結果不小心被掛著視頻的電子寵物聽見了。
江白榆聞言抬眸看了一眼,而後目光一頓,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扔了吧。」
「確實,怪丑的,我看看這誰寄的……」
陸瓚拿著盒子研究了一下快遞運單,可能是時間過去太久,運單信息已經看不太清了,只有寄件地址依稀能辨認:
「北京市海淀區清華大學……」
「……」
念出這個地址後,手機屏幕兩端安靜得可怕。
畢竟陸瓚就認識一個上清華的。
意識到這點,他腦海里開始循環播放剛自己說的那句:
「怪丑的」。
「我突然覺得這圍巾還挺可愛的。」
陸瓚趕緊把手裡的紅圍巾往脖子上圈,但誰家好人在三十多度的天圍圍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