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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敢有功夫去喊疼,捂著受傷的胳膊連滾帶爬向門口跑。
「哼。」歹徒喉嚨里發出嘲音,陰騭的視線像獵鷹一樣緊追隨著她。
徐喬用了這輩子的力氣再逃生,連路摔倒幾次,又很快爬起繼續向前。
她從來不知道人的潛力能這麼大,腳不像是自己的腳,身體不像是自己的身體,撐到現在全憑著股勁兒,憑著股不甘。
徐喬從小溫順和善,她不爭不搶,待人知禮包容,此生唯一的願望是找個喜歡的人,平平凡凡過一生。
——不想死。
——不想死。
求生的呼喊在胸腔撕裂咆哮,徐喬慢慢睜開眼,望見的是一條亢長漆黑的道路。
無光,灰暗,宛如絕路。
她身上一軟,整個人摔落地面。
下一秒,雙腳被人拉扯住,硬生生把她拖拽了回去。
徐喬十指扣著地面,指甲裂開,沿路留下十道猙獰蜿蜒血痕。
歹徒扯著徐喬頭髮將她抓起,手臂使力,惡狠狠將她的腦袋向牆壁上撞。
腦中轟然裂開。
徐喬全身失力,順著牆壁軟綿綿滑下。
她不甘墜落,抬手拉住他衣襟,慢慢收緊,最後只拽下他風衣上的一顆紐扣。
「別……別殺我。」徐喬瞳孔放大,微小的火種還在徐徐燃燒,「我……我快結婚了,我的丈夫……丈夫再等我回去。」
「他沒了我會很難過的。」
眼淚混著血跡流入口鼻,徐喬喉嚨動動:「求求你,別……殺我。」
他沒有說話,默然盯著她。
女人嬌小瘦弱,三日的折磨讓她變得狼狽不堪,與蒼白的臉色不符的是她的眼睛很亮,神采奕奕閃爍著光。
徐喬支撐著手腕爬起,雙手撐著牆壁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挪動。
歹徒在後面跟著。
徐喬爬上階梯,搖搖晃晃撞開木門,夜風鑽了進來。
這裡是郊外,四面是樹林,前面是無人湖。歹徒宛如捕獵者,饒有興趣戲弄著無助掙扎的獵物。
徐喬向前跑了兩步,沒有猶豫,一頭扎入到冰冷的湖水裡。
涼月下的湖水激起千層瀲灩,很快又恢復安靜。
穿著黑色風衣的瘦高男人在湖面站了會兒,之後重回身後廢棄破舊的木屋裡。
**
夜11點,徐家電話突然乍響。
徐衍去了朋友家,家裡只剩下徐母和徐父。
崔美賢看了眼身邊熟睡的丈夫,小心翼翼下床接聽電話。
「很抱歉這個時候打擾您。」電話里女孩子的聲音甜美又帶著絲縷擔憂,「我是喬喬同事,今天輪到她的節目,可是人到現在都沒過來,電話信息全都不回。我有點擔心,所以想問問她在家嗎?」
崔美賢一怔,「我們喬喬……九點就出去了。」
話筒里語氣沉默。
「那伯母您能聯繫到她嗎?」
「我試試啊,等有消息我給你打電話。」
「好,麻煩您了。」
掛斷電話後,崔美賢立馬撥打了徐喬的私人手機號,提示卻是已關機。
她急的團團轉,哆嗦著手找到寶貝女兒的備註,發過去消息。
[媽媽:喬喬你在哪兒?]
[媽媽:你是去小傅那兒嗎?看到能不能給媽媽回個信息。]
無人回應。
崔美賢又火速打徐衍,依舊是無人接通的狀態,她暗罵,再次打給傅瑾舟,電話鈴一直響,但就是沒人接。
「這人都哪兒去了。」崔美賢氣得拍大腿,穿上衣服準備出去找。
剛換上鞋,徐父拖著殘疾的腿慢悠悠從臥室出來,呆滯的沖她啊了幾聲,一個勁兒叫:「喬喬……喬喬……」
「老公你在家。」崔美賢跑過來哄誘著丈夫上床,摸了摸他的頭髮,「喬喬沒事,等你睡醒就能見到喬喬了,老公聽話好嗎?」
「聽話,聽話……」丈夫蓋緊被子,嘴裡嘟囔,「醒來見喬喬,見喬喬……」
安頓好丈夫後,徐母拿上錢包手機出去找人。
她先是去了趟徐喬所工作的電台,得知徐喬沒有來工作後,立馬和其他同事一個一個去聯繫她的所有朋友。
一夜折騰過去,徐喬音訊全無。
幫忙找了一晚上的朋友們也都累了,最後沈佳琪提議:「伯母你先回去照顧伯父吧,我之前已經報警了,等會兒我再發微博問問。」
徐母倦憊的很,點點頭握住沈佳琪的手:「那就麻煩你了姑娘,你要是有消息……有消息一定要聯繫我。」
崔美賢憂心忡忡回了家,直到早上十點,警方打來電話。
她帶著徐父前往警局。
徐父原來是刑警大隊的,偵案無數,整個江城的沒人不知他的英雄偉績,大隊自然對這次案子重視的很。
「我們在一個小賊身上發現了這個包,他說是路邊撿的,你看看是不是你女兒的。」
桌上放著把已經損壞的碎花雨傘和一個銀色的方形小包,看著那個包,徐母眼淚一下子掉了出來,拼命點頭:「是我女兒的,是她的。」
警察頷首,調出監控,「你女兒昨天穿過華城街,進了東南街巷,這條小路沒有監控也沒有路燈,你看,她從九點十五經過華城街就消失了。早上七點,路過的小賊在街巷裡發現你女兒的包和手機,還有……」警察頓了下,把一個袋子放在桌上,「這也是你女兒的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