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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有點不敢上前了。
唐國興則是把身上的大棉衣脫了下來,正是傳芳給她的那件棉衣,像是冥冥中自有註定那般。
她來大水潭的時候沒有想過大棉衣可以這樣用。
可此刻,她明明知道鍾村長聽不到這話,可她還是忍不住說。
「這是傳芳給我留的棉衣,她在裡面藏了好多年的工資,應該是她穿了很多年的。」
唐國興蹲了下來,帶朋友的母親離開這個冰冷黑暗的地方。
一方面是為了避免大家害怕,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想跟對方說:「傳芳後來去城裡了,她在城裡得了好多年的優秀工作者。」
她收斂了屍骨,起來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從已經破敗了的衣服上落了下來。
「這是什麼?」小春撿了起來。
其他人也有認出來的:「煙杆吧?」
「這不是前幾年大家喜歡的白玉石煙杆嗎?」
前幾年大家都喜歡這種煙杆,結果後面才知道說是白玉石,實際上就是石頭做的,不值錢。
石匠道:「給我看看!」
他拿過來一看,一下子就想起了一件往事。
不是因為他記性好,而是因為當年那件事情,張家老二話里話外都是覺得他撿到了煙杆不還。
所以他一直記得這個事。
「這是張家老二的煙杆。」石匠說道。
他說著就把這個煙杆給老一輩看:「你們看這是不是他的?」
當年張家老二有這個煙杆了,那個時候鎮上只有他有這種煙杆,給大家炫耀了很多次,大家都還記得。
「是他的。」
「我當年在這條路上撿到了他的煙鍋,沒有看到煙杆,怎麼在這裡?」
人群中立馬就有人指出了一個問題:「這個是從鍾村長身上掉出來的,她之前是被捆在大石頭上,大石頭和她之間肯定掉不進去東西,也掉不出來東西。」
她話沒有說得特別明白,但大家都聽懂了。
那麼這個煙杆就只能是在鍾村長死的那天就在她身上了。
石匠立馬就說道:「我就說,大水潭被炸了,他不允許我們來撈魚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小春也說道:「難怪他兒子要在這個時候這麼冷的天氣,一個人偷偷摸到大水潭裡面來。」
唐國興收斂好了屍骨,用大棉衣包好了,又把那個彎刀給了小春:「我們先上去再說。」
「大家注意秩序,挨個挨個地上去,不要搶先,兩兩一組,相互照應。」唐國興維持秩序,不管什麼時候都得注意安全。
前面的人上去了以後,就看到守在上面的張家老二。
張家老二在那兒站著,探頭探腦地看他們這邊的情況。
之前不覺得,現在就覺得他是做賊心虛。
他小兒子都已經死了,他現在不回去奔喪,他留在這裡做什麼?
人,只要有了一個方向,那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之前覺得張家老二雖然看不起大家,做事不夠利索,可到底大家還記得對方幫忙打撈溺水的人的事情。
現在想來,這件事情哪裡是幫他們的忙,分明是怕他們自己打撈,發現了這裡面的秘密。
再一想,今天怎麼大隊豬圈就起火了?
這麼冷的天氣,大隊院子裡的孩子們也都盤問過了,沒有人玩火。
怎麼就大隊豬圈起火,偏生他的兒子還能趁著大院起火,所有人都去滅火,大水塘這裡沒有人的時候偷偷地跑來?
大家心裡頭是越想越覺得這人可怕。
張家老二見眾人這樣看著自己,他心裡虛得很,擔心是被這群人知道了點什麼,可他左想右想,可又覺得他們不可能知道。
「你們找到鍾村長的屍體了嗎?」張家老二率先開口說道。
老一輩沒搭他這個話,估計是不想跟他說話了。
但有個年輕人不一樣,說道:「你這麼關心這個事情做什麼?難不成心裡有鬼?」
「你怎麼說話的?你就這麼跟長輩說話嗎?」張家老二平生最恨的就是這一群年輕人,個個都不懂得尊敬人。
若是平時,家裡的老一輩肯定要罵自己的孩子。
這個時候,那個年輕人被家裡的長輩往後一護,仿佛下一刻張家老二都能上來殺人一樣道:「張老二,大家鄉里鄉親這麼多年,我們也都知道,你當年幹過什麼事情了,你也別藏著掖著。」
「是啊,鍾村長那麼好的人,你怎麼能殺了她?」有人說道。
張老二隻當他們是信了之前的傳言,可是之前的傳言說的是癲子殺了村長。
「我幹什麼了?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唐國興和小春兩個人也上來了。
大家也算是有了主心骨,鎮上沒有公安機關,以前也沒有出過這種事情,上一次出現這種殺人的事情,還是20年前的土匪殺人。
「現在怎麼辦?」
唐國興上來都在想這個事情,她們沒有權利辦這個案子,於是說道:「等香金鎮那邊派調查組過來處理。」
唐國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心情,雨蘭鎮沒有能力處理這種案子,甚至可以說……再提前一年,香金鎮也沒有辦法處理。
正好今年一月份,香金鎮的人民法庭恢復了。
張家老二大驚,他本來以為唐國興會上來,指控他犯罪,他可以說是他癲子大哥乾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