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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犯下的殺孽難道少嗎?
每年不都有一些窮凶極惡之徒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無非還是那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罷了,他們不懼怕熱武器這種有形之物,就怕妖族那神鬼莫測的手段,對一些人來說就像頭上懸著的劍,萬一一個不當心,說不定自己就會成為先死的炮灰。
當然,也不是所有領導人都是那麼想的,當時也有人直接幫封觀霖懟了回去,才沒讓現場變得更糟。
萬一這次查出來犯事的又是妖,封觀霖都能想到某些人的嘴臉了。
可惡啊!好憋屈啊!
封觀霖這性子,他真覺得再這樣下去,先憋不住的說不定是自己。
謝稚他們到達案發現場時,那裡早早就被封鎖起來,只留兩個警察在一旁守著,
因為還在暑假階段,提前來的學生並不多,整個三樓這時都非常安靜。
無論是學校還是警方,都嚴格封鎖了這件案子的消息,除了幾個要詢問線索的學生和老師,大家即使知道有命案發生,也不清楚具體情況,更不知道受害人死狀如此悽慘。
兩個警察仔細看了三人的證件,提供鞋套手套等工具後就放他們進去了。
中途沒有任何廢話,更別提什麼寒暄之類,看封觀霖他們的眼神中更是隱隱帶著畏懼和不喜,遞東西時幾乎是拋過去的,似乎一點也不想有肢體接觸。
對於負責這方面案子的警察基本上都是和謝稚一樣簽了保密協議的。對妖族的事也許沒謝稚了解的多,但也都知道一些。
就像領導層一樣,有人對妖族一視同仁,有人不喜妖族。
今天遇上的這兩人,看樣子就是後者。
不過他們也不會因此做出什麼事,封觀霖和程鈺不知道是不是見得多了,根本不在意這樣的眼神和舉動,帶著謝稚就走了進去。
反倒是謝稚,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心裡不由想道,看來人和妖之間的矛盾比她預估的還嚴重,再這樣下去……
難怪溫月急到連她這邊都要試圖拉攏。
謝稚很快就把腦海中的這些念頭甩掉,把注意力集中到這間宿舍中。
大概是之前已經見過太多血,面對這間同樣被暗色血液浸染的宿舍,謝稚沒有太大反應,而是先快速掃了一遍。
標準的四人間,上床下桌。
其餘三人的床上都蓋著東西,桌上的物品也很少,應該是放假前特別清理過或者被帶去檢查了。
而吳新姿倒地的位置也被特別圈了出來,幾乎占據了整個過道。
「有什麼發現嗎?」
一會兒後,封觀霖出聲詢問。
他中午的時候就來過這裡一回,那次也仔細看過並拿妖氣檢測器測過,沒有特別的發現。
現在再看也是一樣,有用的比如手機、電腦早就已經被拿到局裡,現在基本不剩什麼。
謝稚沒有開口,她正在腦海中模擬一些情景。
從封觀霖給的第一現場照片可以看出,吳新姿不是自己下床而是被人從床上運下來的。
因為她的拖鞋還保持著上床時的朝向,所以第一案發點很有可能是床上。
謝稚猜測的場景就是:正在睡眠中的吳新姿突然窒息而亡,緊接著兇手就把她放到了地上,將屍體扭曲成那個樣子。
但現在床鋪上的東西都被拿走了,只剩一個空蕩蕩的架子和木板。
謝稚踮起腳尖,想再仔細看看床鋪,她儘量避免接觸到宿舍的東西,以免破壞什麼。
「需要我把你舉起來嗎?」
身後,封觀霖的聲音傳來,要不是他的神情語氣都很正常淡定,謝稚都懷疑這人是真傻還是在嘲笑自己個子矮。
「不用。」
謝稚拒絕這種無厘頭的幫助,她的目光看向木質的床板,從這個角度,視線剛好與木板床平齊。
「如果是普通人,要把一個體重九十斤的女生從床下扛下來,是不是很困難?」
哪怕不在意抗的姿勢,可高度在那,床上又有擋板攔著,只有靠近梯子這一塊是可以進出的,梯子的角度又是完全90度垂直,一般人起碼要空出一隻手抓梯子。
就算能弄下來也得費盡力氣,動靜肯定不小。
「是挺難的。」
程鈺打量了一下床和梯子的距離,又回想起現場第一時間拍下的照片。
「照片裡,吳新姿的床鋪並不凌亂。」
被子掀開一角,就像是自己起床又或是兇手直接把人從被窩裡挖了出來,然後輕輕鬆鬆一隻手托著就放到了地上。
總不可能是兇手還有空把床鋪重新弄整齊吧?
機率太低。
「是啊,我力氣也不算小,但我要做到這樣是不可能的。」
謝稚握了握拳,還沒等她說出其他想法。
程鈺先苦笑了一聲:「越看越像是妖族的人做得了。」
這樣的難度,對普通妖族都不算什麼,別說九十斤了,一百九十斤問題都不大。
「別這麼想啊。」
謝稚回頭看向封觀霖和程鈺:「你們看那些電視劇也好,小說也好,往往最可能是兇手的反而不是兇手。」
「而且你們也要相信自己族人的智商嘛,留下這麼明顯的非人痕跡,這不是讓大家就把目光放在妖族身上嗎?」
「這還不如直接投案自首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