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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諶狀似不經意地問:「泠姨來了?」
「嗯,」沈清梨點頭,頓了頓才反應過來,「你要不要上去跟她說說話?」
宋南諶抬眼看了看樓上的方向,很快又垂下眼:「不了,去我家吧!」
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被沈清梨敏銳地捕捉到,她微微詫異,無從知曉他這情緒的由來。
就這麼被宋南諶牽著一路到了28號樓。
關門,落鎖。
四目相對。
時隔48小時的再次相見,卻像隔了許多個春秋。
在這樣封閉又靜謐的環境下,不可控的某種情緒在兩人之間瘋狂滋長。
發生過最親密關係的兩個人,任何言語都顯得寡淡蒼白。
沈清梨慌亂到不敢看他的眼。
「你吃飯了嗎?」
她試圖打破這微妙的氛圍。
宋南諶搖頭:「沒有。」
他盯著她,目光深沉,像是要將她的每一寸都刻進心裡。
沈清梨後背抵在門上,忽將手裡的袋子擋在兩人之間:「那要不要先嘗嘗?還挺好吃的。」
宋南諶依舊看著她,輕聲開口:「好。」
沈清梨心下一松,正準備打開袋子拿點吃的出來,雙頰忽地被溫熱的大掌捧住。
他彎下腰,就著她的姿勢偏過頭,含住她的唇。
沈清梨身子一抖,點心袋子掉落在地。
他溫柔吮吸她的唇瓣,幾經輾轉,才戀戀不捨放開。
「嘗到了,甜的。」
沈清梨胸腔劇烈起伏:「宋南諶……」
出口的話被胸腔翻湧的情緒割裂成不成調的音節。
「嗯,」宋南諶將她擁進懷裡,低啞著聲音,「我在。」
藏於心底的思念被蠱惑,沈清梨攬住他的腰,將臉貼上他的胸膛,悶悶出聲:「沒事。」
宋南諶輕輕拍拍她的腦袋:「哦,那為什麼給我發消息?」
沈清梨將臉埋得更深了點:「就是問你有沒有吃飯啊?你不是都看到了?」
宋南諶輕笑:「五個字,打十幾分鐘?」
沈清梨怔住,沒想到,被他發現了。
他捏她的臉:「說實話。」
沈清梨臉燙得要命,半晌,才低聲說:「就是……有點想你……」
第40章 場子
商泠女士難得想過一次生日, 沈清梨覺得,自己總不好不露面。
她提前訂好了蛋糕, 又專門跑去銀行取了現金, 準備封個大紅包給她作為生日禮物。
生日的前一天,她想給宋南諶打個電話,想問問他有沒有時間陪自己回趟老城區。拿著手機斟酌再三, 這通電話卻還是沒有打出去。
時隔兩天,腰腹間的酸脹感尤在,她是有些怕了的。
那天, 她不過說了句「有點想你」,本以為他會開心,誰知道,開心的情緒在宋南諶眼睛裡不過一秒就迅速退散。
他拉著她的手,朝下牽引, 忽然低聲問她:「是想我的身體, 還是我的人?」
沈清梨被問傻了,他的身體,他的人,不都是他嗎?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麼這麼問時,他的眼底就已經捲起風暴。
「算了。」宋南諶輕嘆。
然後, 猝不及防地將她抵在牆上。
牆面寒涼的觸覺和身前滾熱的體溫同時將她包裹, 宋南諶不似先前溫柔,吻來得又急又重。
他握她腰的力道也很重, 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片片紅痕。
沈清梨一直以為,宋南諶是極致溫柔的。
直到那天, 從天光大亮一直到月上枝頭,沈清梨看著窗簾上搖晃的樹影, 才一點點明白過來,他像是在教訓她。
可要命的是,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沈清梨累得筋疲力盡,縮在床上求饒:「你……不去上班了嗎?」
讓一個原本全年無休的人公然曠工,和她在床上耳鬢廝磨,那她成什麼了?
宋南諶不肯放過她,聲音有咬牙切齒的意味:「我和你之間也達成過約定,這也算我的工作。」
沈清梨稱之為「一條微信引發的慘案」,是以,她更加不敢隨便給宋南諶發消息了。
第二天,沈清梨穿了身乖巧討喜的裙子,先去取了蛋糕,然後開著她的小蟲子一路直奔老胡同。
沈清梨住在碧灣青城好多年,連對門鄰居姓甚名誰都不知道,見過面的次數也少得可憐。
老胡同卻不同,這裡的人幾代人都住在這裡,保持著那個年代最淳樸的生活習慣。
從晨起第一縷陽光照進胡同起,走街串巷賣豆腐的吆喝聲、鄰居家雞鳴狗吠聲、騎著自行車軋過石板路的聲響、街坊鄰居的談笑聲、甚至隔著條街的嬰兒的啼哭聲都清晰可聞。
它們組成了這條街區最熱鬧的煙火氣。
他們保持著最密切的人際關係。
就連吃飯的時間,他們也可以各自端著飯碗,隨便找個地方湊在一處,邊吃邊聊。
他們日常八卦、攀比、雞零狗碎,卻也可以在關鍵的時候如親如故、不遺餘力。
商泠喜歡這種熱鬧,這讓她覺得,折騰了半輩子的自己依然活著。
商泠不是個愛占人便宜的人,之前張阿姨家負擔了她們旅遊的費用,那她也就借著生日的由頭在四合院裡架了桌椅,回請人家吃頓飯。
沈清梨拎著蛋糕回到小院的時候,幾家要好的鄰居已經撐了桌椅在花架下喝茶聊天。<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