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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本欲廢你後位,是愛妃說你素日溫良賢淑,斷不會行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要來牢里看望於你,免得你受屈受冤。不曾想你竟歹毒至此,加害她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
「王上,不是這樣的……」
「來人,行炮烙之刑,廢去這毒婦雙手。」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曾留下,帝辛冷冷開口,聲音似是九幽黃泉的閻羅,寒意森森。
姜皇后兩腿發軟,癱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著帝辛。
看到帝辛和妲己準備離去,又掙紮起身,聲嘶力竭地詛咒。
「王上,你受妖女蠱惑,荒淫酒色,殘害忠良,社稷不穩,江山危矣。妖妃,你禍亂朝綱,必受九天雷刑,不得好死。我死後必化為厲鬼,日日夜夜糾纏你。」
妲己腳下一頓,眼神划過絲狠厲。
「王上,你看姜皇后瞪著妾的眼神,好可怕。」妲己似是被嚇著了,嬌弱的身子微微發抖。
「來人,剜目。」帝辛頭也不回。
「愛妃,別怕,若真有九天雷刑,寡人替你挨著。」語氣溫柔,與剛才那個暴戾陰桀的王判若兩人。
嘖嘖,愛情啊,果然使人盲目。
鍾玥感慨。
夜涼如水,皓月高懸。
偌大寂靜的王宮內,一處朱牆黃瓦的殿宇奢靡華麗,雕樑畫棟,漢白玉欄杆九曲迴轉,珠玉嵌牆,青石鋪地,殿內燈火如織。
妲己獨坐殿內,看著面前盒中放置著的姜皇后雙眼。
許久,她從身旁一個雕著繁雜花紋的紅木錦盒內取出歸魂蓮,將眼珠置於蓮上,淡淡的光暈自花蕊升騰而起,慢慢覆上眼珠,過了好一會,光暈驟失,蓮上眼珠消失不見,原本素雪般潔白的花瓣上現出幾縷鮮紅的紋路,似經絡曲折盤布。
鍾玥看妲己收起歸魂蓮,上床就寢後緩緩退出殿外。
看來自己猜得沒錯,妲己是要為伯邑考重聚魂魄。
難不曾妲己最後聚魂失敗,因此生出執念?
算了,還是先去找白澤吧。
鍾玥向祈福殿走去。
第7章 金蓮塑身
「白澤,白澤——」
鍾玥邊叫白澤,邊穿門而入。
棕黃的木桶,蒸騰的霧氣,白澤赤裸上身坐在水中。古銅膚色,緊實勻稱的肌肉線條分明,潑墨似的長髮濕漉漉散在身側,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半眯著。
鍾玥虛空擦了下哈喇子。
「要不要進來一起洗啊。」白澤低醇慵懶的聲音響起。
「可以嗎?」
「不可以!」白色的毛巾迎面襲來,鍾玥靈活躲過。
「切,不就是上半身裸體嘛,我在電視裡看多了,有什麼了不起。」
鍾玥在白澤進一步暴走前閃溜。
妲己最近也沒什麼特別情況,無外乎和帝辛甜甜蜜蜜,耳鬢廝磨,一點也看不出像是會產生執念的樣子。
得了閒的鐘玥窩在祈福殿纏著白澤給她做身體。自己現在這小透明狀態,雖說方便監督跟蹤吧,但不能吃,不能喝,不會困,不會累,著實有些無趣。
白澤被纏得緊,只好去尋了金蓮花著手塑身。
「白澤,這金蓮花不會是傳說中太乙真人給哪吒塑身用的吧?」
「呀,不錯麼,封神演義看的挺認真。」白澤揶揄道。
「真的啊?」
鍾玥本來對塑身之事沒報太大希望,就是借著那日白澤的話磨一磨,不曾想白澤竟真會塑身。
「可那金蓮花不是太乙真人才有嗎?你認識太乙真人?」
「誰稀得認識他啊。」白澤一臉不屑。
「白澤,你到底是誰啊?」鍾玥越發覺得白澤不同尋常。
「我是我啊,若非要說個身份麼,柳色茶坊老闆。」看到鍾玥一直圍著自己打圈圈,白澤滿臉黑線,「你幹嘛?」」我覺得你一定不是常人。」鍾玥篤定說道。
「我當然不是常人了。我可是上曉天文,下通紅塵,從古至今,無所不知的柳色茶坊老闆。」白澤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
鍾玥覺得這番自我介紹有點熟悉。
給了白澤一記飛眼,繼續去執行跟蹤重任。
端方雅致的書房內。
妲己神秘兮兮對書案另一側的帝辛說道,「王上,妾有一物要獻於王上。」
「哦?」
帝辛饒有興致地看著妲己,此時急急獻寶又故作神秘的妲己讓他不禁想到了一種動物——狐狸,古靈精怪,毛色雪白的狐狸。
「愛妃有何物要獻於寡人哪?」帝辛嘴角含笑。
寵溺溫柔的模樣讓人無法將他與那個嗜殺成性,暴戾乖張的紂王聯繫在一起。
妲己從書架上拿出一卷畫軸,徐徐展開。
圖上繪有一座樓宇,樓榭高聳,流雲縈繞,其間亭台朱閣林立,四周重山峻岭環伺,樓下有湛湛清泉點綴,波光粼粼。
「妾自入宮以來得王上垂愛,然妾一介女流,身無長物,無以為報。日夜思慮下憶起曾路過的一處福祉,位於淇縣城西的太行山,那裡鐘山毓秀,古木盤桓,地勢得天獨厚,是一塊福澤聖地。妾就想,若能於聖地築一高台,供王上閒暇時休憩,王上於其中享天地之精華,綿延福澤,豈不甚好。」
妲己輕移蓮步,倒在帝辛懷裡,語氣嬌嗔。
「王上,我可是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繪出這座樓,你喜歡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