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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門沒關緊, 傅榷以前工作時不喜歡有任何聲音打擾他, 因此在公司時辦公室的門總是關的緊緊的,外頭的秘書組也不會太大聲說話, 只為了給老闆保持一個安靜的環境。
但自從沈意安住進來後,傅榷便發現自己工作時若是聽不到對方的動靜,反而會有些不安,一些工作做著做著就走神了,總想看看沈意安在哪裡。
自那以後,如果沈意安沒在書房,傅榷便會將門開一道口子,這樣便能將走廊上兔子逗貓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相對的,沈意安猝然倒地的痛呼聲他也聽得非常清楚。
傅榷心頭一跳,沒有任何猶豫地起身,快步向門外走去。
走廊上,男生仰躺在地板上,稍長的黑色髮絲因為倒下時的慣性往後翻起,此刻正凌亂地耷拉在他的額頭上、地板上。
而男生的胸口,正趴著一隻有些驚慌失措的貓崽,見二爹來了,奶黃包「喵」了一聲,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事了,跳到地上,聲音焦急地蹭著沈意安的臉頰。
沈意安倒下去時頭先著地,「咚」了老大一聲,傅榷急匆匆將他扶起來,伸手往後一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塊凸起的包。
他擔憂地問:「小意,痛不痛?」
沈意安剛被創懵了,此刻聽到他的聲音回過神,眨了眨眼,眼角流下一滴後腦勺著地時痛出來的眼淚。
傅榷心疼壞了,他抹掉那滴眼淚,男生的眼眶已經紅了,雖然沒再繼續掉眼淚,但看起來眼眶濕濕的,可憐的不行。
「等我一下。」
他說著起身,快步走進臥室。
奶黃包吃的太重了,帶著沈意安倒下去時撞的很重,但索性包鼓的並不大,趕快用藥應該不會再繼續變腫。
他從醫療箱裡拿出了一瓶消腫止痛的藥油,小心翼翼地將鼓包上面的頭髮撥開,用手上的藥油一點一點揉。
他揉搓的動作將本來已經消下去的痛意重新喚醒,沈意安皮膚嫩,對疼痛的忍耐度也比常人更低些,更別說莊園的地板用的材料都十分堅固,猝不及防這麼一倒,換成誰都要痛的直叫喚。
傅榷邊揉沈意安邊無意識的哼哼,男人按揉的力度不算太重,但架不住他揉一下,那痛意便在沈意安整個腦子裡迴蕩一遍,整個人都對揉藥油寫滿了抗拒。
但藥不能不用,傅榷邊揉邊低聲哄他,從小意叫到乖乖,哄小孩兒似的車軲轆話來回一圈又一圈,直到藥油被那塊皮膚全部吸收,他才去洗了手。
回來時沈意安還坐在地板上,看著前面的地板發呆。
奶黃包坐在他手邊,原本圓溜溜的大眼睛已經耷拉了下來,渾身寫滿了不安,連叫聲都有些低。
傅榷在沈意安旁邊蹲了下來,嚴肅地點了點奶黃包的腦瓜子:「亂撞人,扣你三天的貓條。」
奶黃包第一次犯錯挨訓,乖乖低頭認錯,被扣貓條了也沒來得及傷心,充滿歉意地「喵」了一聲。
傅榷把他抱了起來,放在正發著呆的沈意安面前。
貓崽的毛有點長,在沈意安臉上蹭了蹭,很癢,癢的還沉浸在疼痛餘韻里的男生驟然回神。
只見傅榷一臉嚴肅地抱著他貓兒子,而他貓兒子滿臉愧疚,見他抬頭了,自責地喵喵叫。
沈意安接過貓崽,放在懷裡揉了幾把:「臭包包,下次不能再這樣子了知道嗎?好疼啊。」
奶黃包在他懷裡狂點頭。
再重的話沈意安也捨不得罵它,畢竟小貓咪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胖成豬了,創人會把老父親創飛,不過經過這次以後,它應該不敢再亂創人了。
沈意安也算是以身作靶,用頭上的大包教給了貓崽,創人是不對的。
但他又想起了一件很讓人受傷的事。
那就是他今晚睡覺沒法兒平躺了。
那個包腫的位置正好是他後腦勺的正中央,雖然沈意安的枕頭很軟很蓬鬆,但架不住鼓起來的包實在痛。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本來就被傅榷那句話搞的心神不寧,結果走神的下場就是被貓兒子創了個仰倒,四舍五入一下源頭能直接追溯到傅榷身上。
沈意安幽怨地看了一眼傅榷,輕輕嘆了口氣。
傅榷:「……怎麼了?」
「沒事。」沈意安小聲道:「傅先生,你快去工作吧。」
傅榷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照他說的起身:「我先回去了。」說著他又指了一下奶黃包:「不要亂撞人了。」
奶黃包:「喵!」知道啦!
傅榷走了,沈意安又幽怨地看了一眼奶黃包:「臭包包,你現在真的胖了,得給你買個貓咪跑步機回來了。」
他老刷到有博主發自家豬貓的視頻,沈意安覺得,奶黃包很有往這個方向發展的潛力。
奶黃包:「qaq…」
***
失蹤了幾天的溫淮終於在今天十點之前重新出現了。
他從隔壁市回到了京市,目前剛洗過澡躺在床上躺屍,給沈意安打電話的語氣都帶著絲絲疲憊。
「小意,嗚嗚嗚嗚,早知道不答應我爹媽出去玩了,他們把我帶去了隔壁網紅步道,你知道那個步道有多長嗎!!!我們整整走了三天才走完!!!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