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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如年被抓的痛了,一股子莫名而來的邪火直直往頭頂沖,情緒激動地張口罵道:「你看著沒多大,長的白白淨淨的,怎麼淨幹著勾引人的勾當,當男狐狸精當到我面前來了!」
「……」沈意安沒第一時間說話,他低頭看了一眼傅榷,對方表情默默,好像被自己親爺爺這樣的反應傷透了心,一米九幾的男人縮在輪椅上,雖然穿著一身高檔西裝,卻透露出幾份脆弱來。
沈意安心中泛起了絲絲心疼,他想,傅先生這樣一個人,雖然站在權利之巔,錢多的花不完,卻得不到親人的關愛,從小被親爺爺漠視就算了,如今在這麼多人面前,對方還不分青紅皂白直接上手,實在是太過分了!
而且他才不是什麼男狐狸精,他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傅先生用一百二十萬雇來的男朋友!
沈意安最後一絲心虛都跑光了,他昂起一張昳麗漂亮的小臉,嫣紅水潤的雙唇柔軟而豐潤,說出來的話卻讓傅如年氣了個仰倒。
「這位老先生,你一見面就要打人,是不是有什麼暴力傾向,而且傅先生腿都受傷了,你這是欺凌弱小,為老不尊!」
一口氣說完後,他看著傅如年氣的快冒煙的表情,默默又補了一句:「有暴力傾向不要諱疾忌醫,你去看過精神狀況了嗎?醫生怎麼說?」
「噗…」人群中,季妄伏在何青嶼的肩頭,憋笑憋的很痛苦。
「欺凌弱小,為老不尊,傅老頭多少年沒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了?他該氣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且傅榷哪裡跟弱小搭得上邊,要不是他自己裝可憐,一拳就把傅老頭打牆上去了。」
何青嶼看著擋在傅榷面前男生那義憤填膺的模樣,幽幽嘆了口氣:「小意這麼單純又真誠,多好的孩子,可惜進狼窩了。」
快三十的人了還在小男生面前裝柔弱,傅榷好不要臉。
季妄笑夠了,拉著何青嶼往休息區走:「可不是嘛,追人還用上假扮情侶的套路了,他不會真以為自己是霸總的追愛逃妻里的霸總吧。」
「老婆咱們先別看戲了,進去攪攪渾水!」
何青嶼癱著一張臉,有種待會兒會被傅如年無差別攻擊的預感。
果不其然,當季妄進去看似和稀泥實則幫著傅榷說話時,傅如年陰森森盯著他和何青嶼相牽的手,衝著傅榷冷冷道:「你到了年紀不結婚,跟這個同性戀做朋友,難怪現在自己也成了同性戀了!」
「還敢把人帶出來丟人現眼,我看你是安穩太久,樂不思蜀了!」
他這話說的就有些重了,場內安靜了一秒,看戲的賓客們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暴怒的傅如年聽到聲音拄著拐杖過來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畢竟對方的情緒好像真的有些不受控制,有些人已經開始相信沈意安說的,傅如年精神狀況不太好了。
許多從前見過傅如年的人,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
戰火一下子瀰漫到了季妄身上,他又是季家人,哪怕季銘晟再對這個孫子看不上眼,也沒法兒再袖手旁觀,否則整將傅榷激怒了,他這壽宴可就真成一場笑話了!
利弊權衡之下,他上前一步,拉住氣急敗壞的傅如年,看似安撫實則警示道:「如年,這麼多人看著呢,不如聽聽小榷是怎麼說的,說不定都是誤會,別讓人看了笑話去!」
「為了咱們的聯姻和傅氏,你冷靜點。」
傅如年一愣,整個人恍若被一桶冰水澆了個透心涼,登時從憤怒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整個京市能叫得上號的家族都來到了現場,並且每個人都目睹了他剛剛情緒失控的那一幕。
可傅如年如今再會想起來,卻覺得方才的記憶好似蒙了一層布,分明才剛剛經歷過,卻模糊不清。
唯有胸口處還未散去的鬱結告訴他,這一切確實發生過。
還未等他深想,季銘晟便扯了扯他的手臂,傅如年忙回神,整理了一下表情,看向傅榷,語氣僵硬道:「剛才是爺爺激動了,你來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畢竟剛剛傅榷只是吻了沈意安的手指,並沒有親口說出他們的關係,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只要他不承認,也不會影響到後續聯姻。
畢竟他們這個圈子,有幾個情人不足為奇。
方才被這一系列事件震驚到說不出話的季念念也想到了這茬,適時開口:「是啊傅榷哥,可別因為某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壞了你和傅爺爺的爺孫感情啊!」
她剛說完,傅榷便抬起了頭。
一束帶著厭惡與警告的冰冷視線將她鎖定,季念念此時此刻仿佛被某種野獸扼住了喉嚨,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響。
這眼神與剛剛那流露出些許脆弱的男人大相逕庭,卻讓季念念反應過來,傅榷一直都是這樣。
冷漠、獨斷、又空前強大。
剛剛的可憐樣,完全是裝給那個穿著月白色西裝的男生看的!
這眼神仿佛在說,上不了台面的人不是沈意安,而是她自己。
她只是單純的想聯姻,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對傅榷的感情也並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不聯姻對她來說損失也不算太大,不能因為這件事讓傅榷記恨上她。
得不償失。
聰明的女人想通了其中關竅,不敢再接話,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隱藏在了季鳴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