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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言和還沒想好該怎麼說,夏嬰便拍拍他的手:「謝總我到了到了,別開了!」
聞聲,謝言和在校門口停下車來。
很難形容他現在是什麼心情,也許有些意外,但絕對說不上糟糕。只可惜即便不糟,他的第一反應仍是拒絕。
他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內心有一絲波動,這對他而言不是一個多好的變化,他想避開。
可夏嬰似乎預判了他,趕在他拒絕之前跳下了車:「謝謝你送我回來,從明天開始,我會努力追求你的!」她聲音堅定,臉和耳朵卻通紅。
說完之後,夏嬰一路小跑進了校門,完全沒有給謝言和說話的機會。
謝言和一邊覺得不好,一邊又鬆了口氣。他其實不喜歡做選擇,尤其在這樣的事情上面,更加不喜歡。
學校的大門口很是空曠,這個點兒也沒幾個人,謝言和沒著急走,他停在校門口,出了會兒神。
在此之前,他並沒有把謝霖川那天晚上燒出來的胡話放在心上,現在因為夏嬰,他腦子裡忽然浮出謝霖川的聲音。
是在從籃球場回家的路上,謝霖川問他:「哥也會害怕嗎?」
謝言和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一緊。害怕倒不至於,只是未知太過可怕。如果只有百分之五十不到的概率能叫人開心,剩下的都是影響人的壞情緒。那麼,能夠避開,為什麼一定要經歷呢?
他想著,心神一動。
是啊,這麼多年來他都是這麼想的,為什麼一定要經歷呢?沒道理因為一個人就打破它。
他垂眼。
實在沒道理。
第七章 不是團建是約會
在十幾二十歲的年紀里,毫無保留、傾盡所有地去喜歡一個人簡直是本能。只可惜,這個年齡段所珍視的感情太有爭議也太矛盾,可以說最是波瀾壯闊,也最讓人小覷。
1.
如夏嬰所言,從那一天後,她就開始「追」起了謝言和。
少女的示好實在是青澀又稚嫩,她大概沒什麼經驗。即便說得轟轟烈烈,實際上也不過手機里多發了些有趣的東西,偶爾會在飯點兒「偶遇」他,知道他不能過多攝入碳水,擔心他吃不飽會餓。於是隨身帶點兒小水果小黃瓜,餵羊似的一天投餵過去一點兒。說起來都是些小動作,但時間久了,周圍也還是有人察覺。
第一個就是小簡:「你最近怎麼對謝總這麼上心?」
夏嬰頓了頓,說:「我在追他。」
小簡手裡的薯片應聲撒了一地,偏她毫無察覺,只顧著震驚:「啊?」
夏嬰「嘶」了一聲,連忙蹲下撿散落的薯片。
也許不會刻意去對別人說自己的喜歡。但當有人問起,夏嬰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承認。如果連她都覺得這是不能說的東西,那這份感情又算什麼呢?
她知道自己和謝言和之間有多大的差距,可她是那麼認真地在喜歡他。
小簡倒吸一口冷氣,跟著夏嬰蹲下來撿薯片,問:「你是真喜歡謝總啊?」
「嗯,我喜歡他很久了。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在喜歡。能再遇見他,說實話,和做夢一樣。」夏嬰半低著頭輕輕笑,「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喜歡上我,但我會努力的。」
她說完,另一邊有同事叫她,好像是漫畫的問題。
夏嬰應了聲便將撿好的薯片塞進小簡手裡:「我先過去,記得拿去扔了呀!」
小簡機械性地點點頭,在夏嬰離開之後,又機械性地摸出一塊薯片放進嘴裡。
謝言和是真的有吸引力,長得好看,個子高挑,有能力,又沒有什麼臭毛病,不說他們公司了,就連隔壁公司也有不少人對他有好感。可現實不同於電視,職場上敢對頂頭上司「下手」的還真沒幾個,大家都是要生活的,層次不同,都有自己的顧慮,誰有那個勇氣去攀高嶺之花?
她沉浸在夏嬰的「英勇」里,不防手中的薯片袋子被人抽開。
「哎!」
小簡下意識就要去搶回來,然而對面的胡翰另一隻手先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掉地上了不知道?」
性子冷淡的助理先生一臉無奈。
小簡賣了個乖,說了聲「不好意思沒注意」轉頭就開溜。
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但她真的很怕胡助理,總覺著這個撲克冷臉助理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威懾感,比謝總還可怕。
而胡翰在她身後輕輕嘆了口氣,沒說什麼便往另一邊走了。
窗外樹上的嫩芽慢慢長成新枝,大家脫去了厚重的大衣。
近日夏嬰給謝言和發的信息,除了一些趣事,又加了令人頭禿的畢業論文吐槽。她睡得一天比一天晚,黑眼圈一天比一天深,就連上班間隙來給他送小黃瓜都忍不住打呵欠。
謝言和看著她欲言又止,本就說不出的拒絕,在被她慘兮兮的小眼神一望之後,更說不出口了,能講的只是勸她多休息,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不,我的命不重要。」夏嬰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論文能通過才重要。」
說完,她便腳步虛浮地離開了謝言和辦公室。
這個狀態實在叫人擔心。
可哪個大學生沒有熬過名叫「畢業論文」的折磨呢?
謝言和搖搖頭,繼續處理公務。
每年的春末夏初,律和都會有一次團建,在恰好的天氣里一起出去放鬆片刻,也確實能勞逸結合,緩解壓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