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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大家平日裡私下常拿這個調侃,卻沒多少人當真。
大家面對謝總的美色坦坦蕩蕩,唯獨夏嬰心裡發虛,總害怕被人發現。一來二去,大家都曉得夏嬰臉皮薄,反而最愛拿謝言和逗她。
「行了行了,別我我我的,年輕人就是不注意。」小簡板著一張娃娃臉裝老成,拿過夏嬰手裡的杯子,重新接了杯溫水,「這幾天還是喝這個吧,這個時候還是注意些的好,別到時候涼著了,疼到直不起腰……嘶,想想就難受。」
「烏鴉嘴!」夏嬰笑著罵小簡,隨後接過杯子,「謝謝啦。」
小簡拿肩膀輕輕撞她:「客氣!」
也不知是不是該說小簡的嘴開過光,但事情真被她說准了。到了下午,夏嬰的小腹隱隱痛了起來,針扎一樣,刺得她坐都坐不住。
小簡擔憂地問:「還好嗎?」
夏嬰嘴唇蒼白,說話也沒力氣。她搖搖頭:「疼。」
「叫你別喝涼水!」小簡皺眉,「反正今天的工作量也完成得差不多了,這邊也沒什麼別的事兒,收尾我們幾個弄弄,你要實在撐不住的話,去午休椅上躺躺?」
躺躺?可現在是工作時間啊。
夏嬰猶豫著:「不好吧?」
小簡小聲道:「沒什麼不好的,又不在大廳,辦公室沒人看見。」
原先他們的辦公區域在大廳,但自打部門成立,人員到齊,謝言和便給他們劃分了一個辦公室,大家搬進來後自由許多。尤其是小簡,再也不用擔心身後不時閃現的胡翰,終於能將心安安穩穩放下來。
「對啊小夏,你休息會兒吧。」不遠處的女孩從電腦後探出頭,一臉機靈,「把午休床往後邊搬搬,躺好以後用被子蓋著點兒,這樣就算有人進來也看不見。要有人找你,我們就說你去衛生間了,等會兒轉告。」
小簡對女孩比了個大拇指:「頗有幾分摸魚天賦,不愧是我的人。」
女孩嘻嘻一笑也比回去:「必需的!」
夏嬰被她們兩個逗得笑出了聲,但也就是這一笑,小腹一抽,一下子更疼了。
小簡見狀也不再多說,扶著夏嬰就往後邊去,一邊挪著那張小小的午休床,一邊小心翼翼往門口瞟,生怕有人忽然進來看見。
原以為小簡真是愛摸魚,但入職一段時間之後,夏嬰便發現,小簡也就是喜歡「口嗨」,每回嘴上說著摸魚萬歲。但最怕被抓到的人也是她,膽子沒比耗子肥多少,經常還沒做賊就開始心虛,不止自己害怕,還傳染得身邊人也緊張兮兮,可以說是絕佳氣氛營造者。
夏嬰躺下之後,那邊的女孩想起什麼似的,又過來給她塞了一個玻璃瓶,瓶子裡灌了熱水,握在手裡很舒服。
「把這個放在肚子上暖暖吧。」
夏嬰對女孩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女孩蹲在那兒摸摸她的頭:「哎呀,這小眼神……我能親你一口嗎?」
不等夏嬰說話,小簡就先替她開了口:「行啊,但你得先列印一張謝總的照片貼臉上。」
「失策,我下回準備好了再來。」女孩會心一笑。
辦公室里空調溫度開得有些高,夏嬰躺在那兒,蓋著被子,握著水瓶,感覺好了不少,躺著躺著便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再睜眼,是被小簡推醒的,周遭已經暗了下來。
夏嬰揉揉眼睛:「怎麼不開燈?」
「周圍檢修,這片區域臨時停電,我們今天可以提前下班啦!」小簡快樂地收拾東西,「大傢伙生怕待會兒又來電,跑得都差不多了,我剛剛接到嫂子電話叫我幫忙接一下我侄子,今天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辦公室里冷,你可千萬別再睡過去!」
夏嬰迷糊地聽著:「嗯,好。」
她看上去已經清醒,然而實際上腦子裡一片混沌,所有的回應都只是下意識順著答兩句。
小簡不清楚夏嬰的覺這麼難醒,見她搭了話,便放心地說聲再見就離開了。
萬萬沒想到,辦公室里的夏嬰在小簡走後倒頭又睡了過去。
閉眼陷入黑暗,夏嬰做了個夢。
外邊冰天雪地,身後有不知是什麼物種的黑影在追,她夢見自己沒命地跑,一路上半個人都沒遇到,她又怕又冷又累,最後竟然跑到一處懸崖邊上,剎車不及直接跌落下去——
「啊!」
夏嬰幾乎是從午休床上彈起來的。
她手腳冰涼,周遭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閃爍著昏暗的霓虹燈和公司里幽綠色的「逃生出口」燈牌有一點光。
小腹一陣疼痛,夏嬰還沒來得及從噩夢中回神,就被現實又嚇了一跳。
或許是睡得太久,她的腦子有些迷糊,沒了其他想法,做事只剩下本能。從前看過的電影電視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恐怖畫面爭先恐後擠進她的腦子,她驚慌地站起,忍著疼快步走向門口,辦公室里的燈卻打不開。
如果她現在稍稍清醒一些,應該會想到這是下午的臨時停電,弄得外邊跳了閘,但她現在只覺得怕。
夏嬰的心跳得飛快,卻又不敢發出什麼動靜,生怕自己的想像因為不經意間製造出的動靜就變成現實。
她深吸一口氣,飛快拿了包,也沒收拾,也不管有沒有什麼東西沒帶,擰開門就往外走。然而沒想到,外邊站著一個人。
夏嬰徑直撞上對方的胸口,同時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她的驚呼聲喊亮了公司門外走廊上的聲控燈,借著微光,她看見微皺著眉的謝言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