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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小時候見了兩面。
夏嬰拿外套的動作頓了頓。
也許吧,在旁觀者眼裡,這不過就是簡單輕巧的兩面而已,但對夏嬰而言不是這樣。人和人實在不同,每個人都不一樣。即便是同一屋檐下成長出的兩個孩子,日後也可能會走上天差地別的兩條路。
就像從前有一個辯論,問火災中你只能拿一樣東西,一幅名畫和一隻貓,你選擇哪個。
有人說名畫的意義不止金錢上的價值,更重要的是藝術上的傳承,這是全人類的珍寶。而相比起來,那只是一隻貓,世界上的貓多的是;有人說生命才是最重要的珍寶,其餘都是死物,生命一旦逝去便永遠不能重來,在這個角度上花草蟲鳥都重要,更何況是一隻貓。
每個人的想法都有道理,每個人都是出於自己看待事物的角度,這個問題里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對錯,畢竟每個人都不一樣。
夏嬰知道,所以她不想說服別人,只想做自己的選擇。這麼多年了,她一直等著盼著再見他一面,見到之後,她又總希望能再與他近一些。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她想靠近謝言和,非常想,哪怕每個人都告訴她這樣不好也還是想。她也不是感情大過天的傻白甜,她當然也知道有些喜歡不合適,可是身在其中才明白,喜歡就是控制不住,心裡念著的那個人。哪怕追不上,能多見一面也是好的。
喜歡這東西,實在沒辦法。
第四章 要是能再靠近一點點就好了
夏嬰在心裡做著無聊的賭博,她想,在謝言和出來之前,路過的人是雙數,那他們就一定能在一起。如果是單數,在一起的機會就稍少一些。
1.
當謝言和在公司遇見夏嬰的時候,他愣了愣,有些驚訝。但也沒多做表示,只看一眼就走回辦公室。
「你在看什麼?」
小簡抱著一套手繪板走過來,順著夏嬰的目光,只看見那邊緊閉著的辦公室的門。
「啊,沒什麼。」夏嬰回過神來,接過這台配給自己的手繪板,對小簡笑笑,「謝謝。」
「不客氣!」小簡笑出一對小梨渦。
她長得小,臉圓圓的,戴一副圓形眼鏡。因為剛畢業不到一年的緣故,身上還帶著幾分學生氣,和夏嬰站在一起,兩個人更像同學。
律和的宣傳部成立不久,除了組長,這裡面基本都是新人,年紀也都還小,算是公司里最有朝氣的隊伍。原先在網上就是小簡負責對接夏嬰,兩個人比較熟悉,於是工位也坐在了一起。
幫夏嬰領完東西,小簡就拖著椅子湊近了她:「你是不是看見謝總了?怎麼樣怎麼樣,沒騙你吧,是不是特別帥?」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夏嬰心虛,還是沒忍住又比了個「噓」的手勢。
「哎呀,沒關係的,你看這周圍也沒人。」小簡擠了擠眼睛,「今天作為前輩我就要教你一項上班必備技能。」
夏嬰邊在電腦上安裝板子,邊好奇追問:「什麼?」
小簡嚴肅道:「摸魚。」
夏嬰頓時愣了。
「怎麼這個表情?我和你說,社會和學校是不一樣的,學校里認真學習是應該的。但工作截然不同,你看啊,勞動是從老闆那裡換取勞動費,只有摸魚才能賺老闆的錢……哎喲!」
小簡正說著,忽然被人敲了一下頭,低呼一聲,齜牙咧嘴地轉身看是誰,在看見身後來人的那一刻立即調整好表情。
小簡乖巧低頭:「胡助理。」
一向嚴肅的胡翰此時微微低著頭,眼底流露出一點笑意:「又在教人什麼呢?」
「沒什麼。」小簡乾笑,「我和夏嬰開玩笑呢。」
「哦?」
「那個,新同事嘛,總需要一些話題才能儘快熟悉起來不是?」
夏嬰在一旁看著煎熬的小簡和似笑非笑的胡翰,心裡輕輕「咦」了一聲。說起來這好像是上班摸魚被抓現行的場景,可她偷摸著這邊瞄一眼那邊瞄一眼,總感覺這裡邊帶著點兒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逗夠了小簡,胡翰收回目光,望向夏嬰時,便又恢復成平日裡不苟言笑的模樣,說:「謝總想和你聊聊。」
前一秒還在腦補著意念吃瓜,後一秒夏嬰就蒙住了。她小學生似的起身點頭:「好的。」
胡翰輕一頷首,就把她帶到了總經理辦公室門口。
叩門進去後,夏嬰輕輕低著頭:「謝總。」
從自己的位置走到謝言和辦公室,這短短一小段路的時間,夏嬰腦子轉得飛快。她亂七八糟想了一堆東西,全是不靠譜的,最後總算是排練出自己進來該怎麼和他打招呼。
「坐吧。」謝言和輕笑,「又見面了,很巧,你就是我們公司合作的那個畫手?」
夏嬰的資料他也是前一天才看見,但她簡歷里的照片大概是很久以前的,那會兒她還留著厚重的齊劉海,臉上的嬰兒肥也還沒有褪去,和現在不大像,是以謝言和一時沒認出來。要不是今天在公司看見她,問了一句胡翰,謝言和還真以為她們是同名。
「對啊,真巧,誰說不是呢。」夏嬰努力掩飾著自己的緊張,說話卻仍然有些混亂。
沒想到自己關注了那麼久的小畫手居然是她,還真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妙感覺,謝言和對著手裡的資料輕輕挑眉,接著又望向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