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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微愣。
其實他剛剛那句話不過是因為不耐煩隨口說的,他脾氣不大好,語氣經常很沖。有些時候,即便是朋友也受不了。而即便後來反應過來,可很多話說了就是說了,又不是網絡社交,發出去還能撤回。
“你怎麼這個表情?”池渝這麼問,她是真的不解,卻沒想到顧淵忽然笑了笑。
“你脾氣還挺好的?”
“是嗎?”池渝歪著頭想一想,“其實也沒有,我經常很暴躁。”
“是嗎?”顧淵略作沉吟,“那我那麼說,你還不生氣?”
“生什麼氣?你又沒說錯。”
說完,她把喝完的粥碗遞過去,感覺精神好多了,也忽然想起來什麼。
“哎,之前我睡你床上,你睡的哪兒啊?”
“喏。”顧淵指了指裡間,“對了,我睡了一晚,發現裡邊怪冷的,所以拿了一床被子進去。不過,你之前怎麼沒和我說過?”
池渝撓了撓頭:“你不是覺得我麻煩嗎?”
顧淵一滯,頓了好一會兒。
“反正都已經這麼麻煩了,也不差這麼一件小事兒。以後,你要是再有什麼,和我說就行了,免得等你回去變得半死不活的,像我怎麼著你了似的。”
池渝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開始行善積德的,這麼樂於助人?”
顧淵舒出一口氣,望天,再低頭時帶上一個溫和的笑:“我說,你和我說就行,又沒說我都會滿足你。哪來的這麼多自戀的想法?”
池渝抖了抖。
不是,你這話和你這表情也太不搭了吧?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立刻變臉,這怕不是個小公主。剛想到這兒,池渝自動在心裡給顧淵配上了蓬蓬裙和皇冠,順便也腦補出了個粉色的濾鏡和漫天花瓣。
接著,她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一些。
畢竟這畫面可以說是很驚悚了。
“怎麼,還冷嗎?”顧淵遲疑地問。
卻不想池渝看他一眼立刻移開眼睛。
“沒沒沒。”邊說邊忍笑,她捂著臉,“我有點兒抽,你別管我。”
顧淵滿臉疑惑,卻到底沒問太多,拿了碗便出去洗了。
4.
池渝從醒來一直笑到晚上,而顧淵一直到了晚上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麼。
興許是這兩天睡得太久又太死,好不容易恢復了點兒精神,現在反而睡不著了。
從昏沉里恢復了思考能力,池渝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顧淵這幾天都睡在那個房間,那麼她藏在枕頭下的手稿呢?他發現了嗎?
池渝倏地一彈,心裡打起了鼓。這些事情,沒想到或許沒什麼,可一旦想到了,就會讓人各種不安心。
池渝覺得,自己得找機會把手稿拿出來,重新藏一藏。還有手機的雲端備份,她也得和朋友去說一聲,讓他幫她下載下來。這麼想著,她嘆了口氣。
顧淵待在小隔間玩手機,倒也沒關門,池渝坐起來,往裡邊瞟了瞟。
“沒睡呢?”“嗯。”
“好無聊啊,沒事情做,不如我們聊聊天吧?”
“沒事做?”顧淵心不在焉,“玩手機啊。”
池渝表現得十分鬱悶:“我的手機被鳥叼走了。”她補充道,“就是抓傷我手臂的那隻鳥。”
顧淵接得毫不猶豫:“這有什麼影響,你腦子不也被鳥叼走了嗎?”他冷哼一聲,“傷成那樣也不知道拿水洗一洗、也不知道自己包一下,盡會給人添麻煩。”
池渝:“……”
“不然你把你手機借我玩,你下午自己說的,有什麼事情和你說一聲就行了。”
“嗯,記性不錯。”顧淵說,“那你也應該記得,我說了,你講了我也不一定會答應你。”
池渝用眼神對著那扇門發送怨念光波。
然而,她不過發送到一半,就看見那個人走了出來。
顧淵把手機拋給她,池渝下意識伸手接住。
“幹嗎?”“給你玩唄。”
池渝心底一緊,卻裝作若無其事:“那你密碼多少?”
“你猜。”
“……”她一個白眼還沒翻出來,他又先開了口。
“如果猜不出來,那就聊天吧。”
顧淵坐在了床邊,用手撐著膝蓋托住下巴,微微歪著頭看她:“你想聊什麼?”
這個姿勢很隨意也很放鬆,比起平日裡板著臉做出的威嚴真是平易近人太多,甚至有一種學長的感覺,讓人很想親近。
池渝轉著顧淵的手機:“這兒信號這麼差,你每天玩手機,能玩些什麼啊?”
“玩不了什麼,就拿著隨便看看。”顧淵瞥她一眼,“不然你以為幹什麼?看故事?在睡不著的時候看《白雪公主》和《灰姑娘》?”
“什麼?”池渝覺得這句話有點兒熟悉,一時沒緩過神來,等想起來之後,她有些驚訝,“你這不會是在說那天做噩夢被我叫醒的事情吧?我就隨口一說,你記性也太好了。”
顧淵裝傻:“我不記得,隨便說的,你在說什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