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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陸玖剛剛進門就聽見這句話,滿肚子的「你又惹了什麼麻煩,你是不是在逗我」化作血氣直直湧上頭頂。
顧澤輕描淡寫地對陶爾琢說了一句:「我們拿到的是最後兩間單人房,所以可能要委屈師弟和九哥一間了。」說著,他遞給他們一把鑰匙,「你們的房間好像在四樓,房號鑰匙上有寫。」
陶爾琢乖乖接過,一臉被賣了還不知道的純良。
「謝謝師兄。」
陸玖滿臉懵圈地望向顧澤:「Excuseme?」
「你不是幫我搬了行李嗎?」顧澤湊近陸玖,拍了拍他的肩膀,「九哥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陸玖:「……」5.
路上舟車勞頓,加上一些瑣事,當他們回到房間安頓好,已經是晚上了。
暈車很難受,也非常累,於是,安歌進屋洗完身上的灰塵之後,就開始睡,連東西都沒有收拾。
可是,還沒睡多久,房門被敲響,很規律的三下接著三下。也不知道敲了多久,直到把她吵醒。
她揉著頭髮趿著拖鞋,朝門口走去。
「誰啊?」「我。」
門外響起的聲音十分熟悉。
安歌一下子睡意去了一半。她吞了下口水,不自覺地有些緊張。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隔著門板,安歌問道,「我有點困了,如果沒事的話……」
「KHI。」顧澤壓低了聲音。
安歌一驚,一下子擰開了門把手。
眼前的人眉頭微皺,還帶著些倦色,很明顯是沒有休息過。
「我在這裡發現了那個人的氣息。」
「那個人?」顧澤走進來。
安歌立刻關上門,回頭:「他在這兒?」
睡意被丟去了九霄雲外,此時的安歌分外清醒。也許是因為家人,也許是因為那個秘密,再或者,是有些許的擔憂和來時直覺里那份不好的預感混在了一起。
她總覺得,好像要出什麼事。
可就在這樣嚴肅的時刻,顧澤卻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你剛剛在睡覺?」
沒跟上他的思路,安歌愣愣點頭:「是在睡。」
顧澤滿臉不滿,連聲音里都帶上幾分嫌棄:「頭髮還是濕的,也不吹乾就睡,不知道這樣很容易生病嗎?」
「還、還好吧,有點累……」安歌莫名心虛,但還沒虛多久,又想起了正事,「所以你剛才的意思是那個人在這裡嗎?」
「嗯。」他一邊應著,一邊走進浴室拿了毛巾出來,神態自然,眼睛卻直直盯著一個地方,「坐下來,我給你擦一擦。」
順著他的視線往身上看了一眼,也就是這一眼,安歌立馬抱胸轉身,背對顧澤。
「你、你……」
身後的人拿著毛巾輕輕擦拭著她的頭髮。
「我怎麼了?」
安歌將視線從自己被水浸濕、變得半透明的睡衣上收回來,語氣有些悶悶的,也不知道是羞是惱。
「沒什麼。」接著,她隨手抓起一件薄外套就往身上披,急急轉移話題,「你剛剛說那個人怎麼了?」
站在安歌身後的人像是有些恍惚,視線流連在半濕的長髮下那一小截細白的脖頸上,有水滴在那裡,繼而往衣服里滑落下去,他順著往下看去,卻不想眼前的人因為等不到回應而轉過頭來。
「怎麼說到一半不說了?那個人到底怎麼了?」
視線猝不及防地從那顆水滴落下的地方轉到她一張一合的嘴唇。她的唇色很淺,像極了飄落下來的桃色花瓣。顧澤的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伸出手去,原本想扶她的臉。然而在做出這個動作的那一刻,他忽然反應過來。於是右手在半空中硬生生轉了個彎,按住她的頭。
等了許久,安歌也沒有等到答案,她蹙眉,回頭,卻只看見顧澤放空的表情,以及那忽然暗了一下的眸色。
風吹草動,空曠的原野上低低伏著的幼兔,不遠處眯著眼睛伺機待發的野狼。
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她咽了下口水,剛準備起身後退,顧澤收了毛巾空出一隻手,若無其事地按住她的頭。
「別亂動,萬一扯痛了你頭髮怎麼辦?」
他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很輕,是一個沒什麼感情的陳述句,也聽不出半分情緒。
安歌鬆了口氣,剛剛懸起來的心終於放下。她摳了摳臉,覺得腦子又被攪得一片混沌,也因此忽略了心底某個地方生出來的那一丟丟的失落。
而在她的身後,顧澤邊給她擦著頭髮邊說出自己的發現,順便在她不注意的情況下繼續看著她。
安歌的皮膚很細膩,尤其是後頸,看起來又白又軟,還帶著極淺的粉色,麵團一樣,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這麼想著,他不自覺地便伸出手去,將想法付諸行動。
安歌原本還在認真聽著,脖子後邊卻忽然一癢,滿臉驚愕地回頭。
溫軟的觸感還留在指尖,顧澤背過手去捻了捻手指。在看見眼前受驚的女孩時,唇邊浮現一抹笑意。
安歌像是被電著了:「你幹什麼?」
「別動,有水落在上邊了。」他壓下嘴角,說得一本正經。
「是、是嗎……」安歌縮了縮脖子,擦了這麼久的頭髮還會滴水嗎?還有——「你為什麼不用毛巾擦?」
6.
毛巾?嗯,這話沒法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