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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眼睛一亮:「有了!」
2.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顧澤正困在郊區的樹林裡,無數個黑影將他團團包圍。
如果是在平常,做這樣的事情,他會用另一張臉,而不是「顧澤」。那樣,一是可以掩飾身份,二是只有在換上那張臉的時候,他才能夠使用自己的能力。
但是現在他無法變臉,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原因——他已經虛弱到沒辦法再使用能力了。
像是被安歌反噬的那一天,也像現在。
那些黑影如同捲風,帶著吞噬一切的狂暴,它們將顧澤與外界隔開,把他封在一個密閉而狹小的空間裡,連個透氣的小孔都沒有留下。
顧澤倒在地上,死死地捂住傷口,他分明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面上卻是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半點兒不像是落於下風的人。
這時候,腹部一陣抽痛,像是被刀攪了一番,那裡滲出血色,顧澤卻只是微微皺了個眉頭,立刻平復過來,沒事人似的:「怎麼,我已經不具備威脅了,還不出來嗎?」
這些黑影只是那個人的手段,沒有思想,說了它們也聽不懂。他這句話,是在問它們背後的那個人,也就是他要找的人。
那個人,是傳說中KHI的高層,也是在他們那個世界裡,攪出一陣血雨腥風、組織內部最大的叛徒。
顧澤的任務,就是找出負傷潛逃至此的他,並將他帶回去,繩之以法。
「怎麼,就算我變成這樣也還是不敢出來?」
話音剛剛落下,顧澤就感覺到黑影之外的氣息變弱,看來那個人離開了。顧澤苦笑一聲,想必自己真的要死了,不然那個人也不會走得那麼放心。
那個人,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強大。而來到這裡抓捕他,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接下的任務。
畢竟是穿梭時空、突破空間壁壘去往異世,還要消耗能量抓捕那樣的大人物,這樣的強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擔得住的。
可顧澤從接下這個任務,到如今,已經六年了。他在這裡待了六年,六年裡,他沒有回去過一次。
瞥一眼身前圍著他高速旋轉著,快得幾乎呈現靜止狀態的黑影,顧澤稍微坐起來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調動自己的能量,卻只能感覺到一團散氣,他苦笑了下。
原以為可以完成任務,沒想到還是一敗塗地,還可能會死在這裡。想一想,也挺不平的,虧他前幾天還以為找到了幫手,還和那個女孩談什麼合作……
心神一晃,在這一刻,顧澤的眼神驟變。
等等……那個女孩……
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嘴角輕揚,眼睛裡有光微微亮——
也許,現在還不用死。
3.
陰了許久的深秋,今天終於出了太陽。
走在街上,伸一個懶腰,安歌看上去有些累。但是眼睛裡卻是神采奕奕的,臉上也帶著淺笑。
果然,誰說一定要接受那個什麼合作才能接近他?用別的辦法一樣可以啊!
雖然那時候是為了報酬才接下這個難當的技術指導,但現在看來,真是幸好沒推。不然,她怎麼可以和導演提議培訓,然後借著這個「培訓指導」的名義,去接近顧澤,找機會問他話呢?
不過……
她捶捶肩膀,打了個呵欠。
那個導演還真是麻煩,什麼都要問什麼都要提,還那麼嚴肅,一點都不好糊弄。不過,想必也是因為對這部電影的認真和重視吧。
這時候,天邊忽然飄來幾絲黑煙,它們穿過低矮薄雲,從人群中游來,直直鑽進她的口袋。
安歌一驚,下意識向口袋摸去,那個地方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塊石頭形狀的小東西。她趕忙拿出來,卻看見,不同於之前的半透明,此時的它周身漆黑,上面浮現出一層青灰色霧氣,看得人心裡發沉。
突然,躺在她手心裡的石頭,振動了一下。
那一下的振動,嚇得安歌差點把它丟出去。
隱隱約約之中,有一種直覺,指使著她將那東西湊近耳邊,似乎這樣就可以聽見什麼。
不得不說,第六感這種東西,真的是很靈的。
安歌聽見裡面有一個聲音,是顧澤,他在向她求救。
安歌站在原地,像是怔住了。但那也只是片刻,回過神後,她立刻把那東西收進口袋,跑。
她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狀況,也沒有時間過多地去考慮那個地方是不是有什麼危險。她只知道,那裡等著她的,不只是她的男神,更可能是唯一知道她父母的線索的人。
這麼多年,安歌始終不曾有過別的奢求,她一直很小心,願望也只敢許一個,那就是希望家人團聚。她不敢祈求更多,生怕自己隨意許的哪個願望靈了,會占掉她祈禱的份額,讓她這輩子都再見不到自己的父母。
安歌就是這樣,一邊努力保持著開朗和樂觀,一邊又小心翼翼地害怕和擔心,她就是這樣長大的。
而顧澤,安歌到現在也還是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什麼身份,卻有一點,是她再清楚明白不過的。那就是,他是她等了這麼多年、找了這麼多年,能見到家人的唯一希望。
所以……
計程車后座上,她緊緊地握住那塊石頭。
「一定,一定不能有事……顧澤。」<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