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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似果仁有層脆脆薄薄的種衣,但仍被掌溫和力度揉著碾著,最後無物剝落,雪膚徒生一層緋紅。
今夜之後,她無法再坦然趴在窗邊,欣賞樓下風景,因這姿勢被沈弗崢賦予了另一重含義。
旗袍還在身,被剝被推,皺得不堪。
音節似外頭搖搖欲墜的枝頭黃葉,一點衝撞動靜便要發顫。
她幾乎不能再維持站姿。
沈弗崢扶著她,耐心漸失地一次次撈她起來,抬高身位來配合自己。
他想將她分得更開。
鍾彌察覺到裙子緊繃,緊張說著:「你別弄壞我的衣服。」
沈弗崢同樣察覺到緊繃,是另一種更要命的,將兩人間的距離分開些,合眼仰首,沉下好幾次呼吸。
「弄壞了賠你。」
鍾彌低聲似挑釁:「你賠不起。」
猛一下朝前,他重複她的話,把挑釁抵進落到實處,賠不起?
鍾彌捂住嘴裡的聲音,收到他的滿滿惡意。
這件旗袍完完整整陪鍾彌見識了什麼叫人面獸心,事後才被他溫柔脫下來。
沒有損壞,他像個好人一樣替鍾彌檢查,叫她安心,好似剛剛做盡壞事的不是他自己。
鍾彌貼著他。
他身上還是剛剛窗邊那件敞開的白襯衫,他原來的西褲被弄髒了,換了件乾淨寬鬆的灰色居家褲套上,一隻長腿曲跪在床沿,手輕拍著薄背,哄趴在自己肩上鍾彌要麼去洗澡,要麼穿衣服。
她聲音軟得像剛出爐剝開的紅薯心,可能也是嗓子缺水的緣故,又甜又糯,說要緩緩,現在懶得動。
大概是身上沒了蔽體衣物,在恆溫的室內也會有點冷,她把手從挺括的襯衣領口伸進他背部。
肌理緊實,體溫炙熱。
舒服到想叫人閉眼感受,是一種天冷時趨火的動物性快樂。
沈弗崢由著她發懶,扯來床上的毯子裹在她後背上,輕聲問她今晚在乾華館洗手間是不是碰上彭東琳了。
鍾彌一瞬睜開眼,好似終於在剛剛萬花筒一樣的熱帶叢林裡,跳回真實運轉的世界。
沈弗崢又問,「說話了嗎?」
想到在洗手間偶遇彭東琳的場景,旁巍的前妻,之前只在社交場合匆匆見過一面,當時盛澎跟她介紹過,兩人沒交集。
鍾彌如實點了點頭:「說了。」
隨後又補一句,「她說了,我沒說。」
「她說什麼了?」
「她說——」
鍾彌回憶著。
「京市這地方,財神爺大手一揮,天上就會掉餡餅,小姑娘們當自己鴻運潑天,覓得良緣,實際上呢?那是魚鉤上誘人的香餌,魚上了不屬於自己的岸,能有什麼好下場?鍾小姐有空不妨勸勸你那位朋友,千萬別拿你當榜樣,可不是人人都有你這樣的好運的。」
鍾彌沒反應過來,因她還從沒有跟這種氣場攝人的職業女強人如此對話的經驗。
隨後彭東琳便笑,也放軟聲音,出口的話依舊句句帶刺。
「你混得比你朋友好,她還不敢這樣招搖過市,不過沈家最近也很亂,鍾小姐,要珍惜好日子啊。」
說完,沖淨泡沫,彭東琳甩甩手,抽紙擦乾,提包出去了。
鍾彌也往池子裡甩甩手上的水跡,當時望著鏡子想,彭東琳跟彭東瑞果然是親姐弟,一個提醒她以後多的是下坡路,一個暗示她以後沒有好日子。
鍾彌癟癟嘴角,故意跟沈弗崢裝慘賣弱,細聲說:「旁先生的前妻好厲害啊,我都分不清她在誇我還是罵我。」
沈弗崢也故意接話說:「誇你呢,誇你厲害。」
鍾彌便裝不下去,伸手想掐他做懲罰,偏偏遇上後背緊實的肌肉,還有事後未乾的薄汗,從這塊換到那塊,怎麼也掐不起來,沒法兒叫他痛。
反而被他嚴肅批評。
「別亂摸。」
鍾彌瞬間慪住一口氣,誰亂摸了!
這是未完成的懲罰好嗎!
裹挾在嬉鬧里的嚴肅話題並沒有隨便翻篇,過了一會兒,沈弗崢親了親她的耳朵。
鍾彌覺得癢,往他懷裡躲。
他手臂攏著寬大的毯子,鍾彌衣不蔽.體在裡面稍稍一動,柔軟的織物便摩挲光潔皮膚,給她供暖,也好似另一種另類的保護她的胎衣。
「魚上岸,大多都沒有好結果。如果你想,你也可以提醒一下你的朋友,旁巍送她出國,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後面的話,鍾彌都聽得很恍惚了,只記著那句「魚上岸,大多都沒有好結果」。
沈弗崢低下頭,看著鍾彌微微仰首看來的眼睛,眼波明淨,似一截被風吹涼的軟綢,清清冷冷柔柔。
他的倒影映在其中,也看透她的心思。
她肯依賴他的時刻,都叫他的心軟成一灘水,輕輕的吻,短暫印在她額頭。
「只有不夠的本事,沒有絕對的位置。是你的話,平岸也能變深池。」
鍾彌沒說話。
一雙纖細雪白的手臂從深藍的毯子伸出來,越過肩,環過頸,緊緊抱住身前的人。
好似一尾小魚躍進深池。
是她的歸宿。
第62章 縱獨醒 也敬這世俗萬般不清明
從宴會上帶回的鸚鵡掛在客廳窗邊, 天氣好,許阿姨會把鳥架挪到後院,可惜整個十月, 京市並沒有什麼好天。<hr>